“……”
是空白。
无限制的白。
无穷无尽的白。
几乎要把思绪吞没。
并非悲伤,也并非愤怒,而是空白。
那毫无疑问是「源稚紫」最重要的存在。
当那样的存在被抹去,在其面前完全消失,不留一点痕迹——
也几乎快把「源稚紫」抹去存在的意义。
至今为止,所有的都是有意义的。至少在「他」完全消失之前,「源稚紫」所做的都是有意义的。
为何要寻找根源,为何要不惜一切都要成为「源稚紫」而做到这种地步,又为何会在赴死之际选择了犹豫——
至少不只是「源稚紫」的想法,更是「她」的「自我」的愿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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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邪那岐带着伤走到了海边,他有些松懈了,继而在海边看到了一个娇小的身影。
出云国旧神?
伊邪那岐记得。
毕竟须佐之男提过了很多次。
他快步上前,刚要说话,对方却比他更快一步——
“唔……你——汝是——”古神伊邪那岐睁大了眼睛,两手抓住了她的肩膀,“为何……”
她平静地看着前方的树林,耳朵里只有遥远的海浪。
她知道。
这不是结束。
伊邪那岐还在黄泉之国看着。
这个世界还在看着。
所以,她将利刃刺得更进了。
这个世界的古神伊邪那岐必须早点死去——
她必须先活下来——
她理应找机会活下来——
那时,理智占据上风,可那跨越了无数个世界的灰色记忆中,那抹亮丽的金色过于闪亮。
古神伊邪那岐死去了,抓着她的肩膀的手终于没了力气,死气沉沉地搭着。
她本该将手中染有毒液的利刃丢弃,却在那时无法自制地哭起来,肩膀颤抖着,呜咽低沉,仍维持着将染有毒液的利刃刺入的姿势。
本该是抱着应有的觉悟来做这些,可很显然,她并没有做到那种份上,甚至不存在有什么时间和过去好好告别,就这样被迫地成长着,被迫地去接受那些。
假如在那时,她未曾邂逅须佐之男,未曾看见过那样美丽的景色,也未曾被被旧神教诲过慈悲,未曾知道出云国子民的良善,她是否能毫不动摇地去执行那最初的任务呢?
可关于她的一切,从来没有重来一说——宛如人类那短暂的一生。或许高天原神明还可以通过秘术回到过去,但出云国旧神的一切,都只是不断向前。祂们是最初的神迹继承者,是无法挽回逝去过往的神迹,是只能向前而行的神迹。
人类尚且拥有短暂一生去完成成长,寿命如此长的神明,却并未能赋予应有的成长时间。
她急于去适应,急于去改变,却忘了「自我」的改变,并不是那么简单。在高天原的漫长岁月,她试着去接受,选择尝试那灼热的温暖,试着再一次去信任,忽视自己的内心,只为活下来。
可最终的结果,又是什么样呢?
……
只有那可悲的「自我」还在期望“想要一个时间足够长的成长”。
……比起那时的烧着的恨意,自己的这些又算什么呢?
所以,她的呜咽也只是持续了一会,随后便将已经死去的伊邪那岐推倒在地。
但,有什么奇怪之处。
她抬起头,对上了那双金色眼眸。
“哎呀,您全看见了吗?”没有惊讶,没有慌乱,亦没有悲伤。
“你……被八岐大蛇操控了吗?”
她认为,至少……局面会先失控。可须佐之男走上前来,率先将她手中的利刃夺走。
“我问你,你被八岐大蛇操控了吗?”
“之后还会有神将找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