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疑心了。话中有话,含着玄机。
正思忖着应当怎么回答,爱莲娜忽然沮丧地从楼梯上走下来。
老先生连忙问道:“怎么啦?出什么事了?”
“我刚刚装好点滴,消毒完毕,正要扎针,Alex醒了。”她颤声说,“他很生气,不让我扎针。说他已经签了知情同意。还说如果我再擅自这样做,他要找律师告医院。”
老先生猛地站起来,用手杖敲了敲地板,对着楼梯吼道:
“王沥川,你给我下来!”
想不到温尔雅的老先生发起火来,会有这么高的嗓门。
一分钟之后,沥川出现在楼梯口。
“爷爷。”他扶着拐杖,慢慢下楼,走到老先生面前:“今天我有客人,您连一天的时间都不给我吗?”
“今天你必须输液,”老先生毫不让步,“客人想怎么玩我来安排,包她满意。”
“今晚我们要出去,她还没吃晚饭。”
“我不饿。”我赶紧说。
沥川凶狠地盯了我一眼。
“想吃什么?西餐?中餐?我打电话叫大厨来你们家做。”
“爷爷,我都跟爸说了我明晚回医院,何苦逼我?”
“不是我存心为难给我打了电话,你今天必须输液。”
“N.”沥川拉着我的手,径直走到门口取车钥匙。
“沥川!你给我站住!”
“爷爷,”沥川转身过来,慢慢地说,“今天我非出门不可,您别拦我。”
空气凝滞得仿佛可以滴出油来。
老先生一动不动地看着沥川,一脸怒容:“今天你哪儿也不许去,给我在家里老实地待着!”
沥川张了张嘴,半天没说一个字。沉默片刻,忽然小声对我说:“小秋,到楼上去等着我。我和爷爷要说几句话。”
我紧张地看了他一眼,轻步上楼,到沥川的卧室里坐了下来。
过了十分钟,沥川上楼来叫我:“小秋,换上花裙子,咱们去吃大餐。”
“你爷爷呢?”我惊慌地问,“爷爷不会生气吗?”
“他走了。”
“护……护士呢?”
“也走了。”
“你和爷爷都说了些什么?他会同意让你走?”
“这个你别管。”沥川说,“对付他我有办法。”
“要去你自己去,我哪儿也不去。”我闷声不响地坐在床上。
“来嘛,小秋。”
沥川把我拉到更衣室,见我不肯动,就帮我换衣服。用剪刀剪掉商标,将下午买的花裙子给我套上。还替我选了一条无带的纹胸。见我一点也不配合,他只好坐下来,帮我换上高跟鞋。最后,拿着把大梳子将我的头发重新梳了一遍,喷上摩丝,高高地扎了一个马尾辫。我被他郑重其事的样子逗乐了。
“好看吗?”我摆了个姿势,问他。
“人好看,穿什么都好看。”他微笑。
我看着他,发现他仍然穿着下午的T恤,就问:“那你呢?”
“到外面等着,我换件衣服马上出来。”
不一会儿,打扮一新的沥川出现在我面前。纯白色的亚麻衬衣,深灰色的休闲裤,裤腿熨得笔直,浑身上下散发着淡淡的香味。很随意、很贵族。
我在心中暗暗叹息,沥川在床上躺了几个月,闷煞了吧。于是轻轻地抚摸他的背,问道:“这样走路会不会累?实在想玩,就早点回来吧。”
“不累。下午我已经美美地睡了一大觉,还有某人的按摩服务。”他拍拍我的脸,“所以,我休息好了。”
“知不知道,床头的电话机上有四十三个留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