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话说得温和,顺便还夸了白老四几句,那和善的模样如同是个好相处的长辈。
白老四端起手边茶壶为他斟满热茶,客气比他还多五分:
“一切全凭大人做主,我不过给您和秦将军当个跑腿的劳力,打打下手。”
他小心翼翼地放下茶壶,抬手轻轻朝手下人一挥,没一会儿,那人便捧了个精巧木盒进来。
白老四接过,打开盖子亮到乔唯庸面前:
“大人请看,这是顾恺之的真迹,小的愚笨不懂欣赏,特献给大人。”
乔唯庸目光紧紧盯着手里那个盒子,一副尚未打开的画卷就那么平平整整地躺在里面。
他两眼放光,眼神再没法从那副卷起的画上挪开,手微微有些发抖,没有一点推辞,缓缓伸手去拿那副画。
顾恺之的画呀,还是真迹。
莫说摆在他眼前的是一副真迹,就是赝品,他都会爱不释手地品鉴一番。
毕竟这世上能仿出顾大师作品韵味的人,在他眼中也算得上是个好画师了。
乔唯庸有收藏之好,平日里最喜欢收集古今法名家,至圣画师的杰作,若是从哪里得来一副佳作,他能兴奋得三五日睡不好觉。
白老四了解他这一喜好,常能寻来些字画供他赏玩。
所以乔唯庸都拿习惯了,刚开始还会推脱不收,现在他可是一点不客气,只要给就拿。
他半句话都说不上来,只是双手颤颤巍巍地取出那副画卷,小心翼翼地展开来看,越看心中的惊讶越厉害。
这,这真是真迹啊!
白老四见他久久不语,两眼都快要冒出金光来,抿嘴微微一笑,轻声道:
“大人瞧着这画可是大师真迹?小的眼拙,若为赝品,立即找到卖家打死!”
乔唯庸赶紧“啊”了一声,叹道:
“哎呀,真的不能再真了,不必打死,不必打死啊!”
乔唯庸乐开了花,老四这次大手笔啊,竟能弄到这么有名的画。
下一瞬,他脸上的笑意凝住,眼皮猛地一跳。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老四送他这么名贵的画,是有什么事需要他去办吗?
他目光在画中再次流连几眼,恋恋不舍地离开,板正面孔道:
“果然是真迹不错,老四,这太贵重了,我不能收,你拿着。”
他笑盈盈将画卷对折,害怕放到桌上会沾上水,手悬在半空等着白老四接过。
白老四怎会看不出他的这点心思,脸色一变,根本不接,覆上他握画的双手,反往他怀前一推。
“大人拿着便是,这是我从个落魄生家里淘到的,那人正缺钱花,只给了他一百两银子。”
他是有事要找乔唯庸帮忙,但不是现在,贿赂他之后立即说自己有事求他,白老四可没这么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