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天中有数人经过,为首一人,头戴荷叶巾,身穿青色玄纹道袍,手持白玉洞箫,面色冷俊,双眉飞扬。身后跟随两位青年,皆头挽道髻,插青木簪,身着一领蓝色道袍,背负宝剑。
青袍道人闻听啸声,不由皱眉道:“这是何人,竟如此没规矩,在三山之地如此喧闹,速召他前来问话”,身后二人忙躬身称“是”。两人足踏玄光,追上前去,挡住赵鹤年去路,说道:“阁下且慢,魏真人传召”。
赵鹤年不由皱眉,他并不识得魏姓真人,怎肯轻易前去,于是问道:“不知魏真人乃是何人,唤在下所为何事”?
其中一人说道:“魏真人乃是执法堂主司,焰光峰真传大弟子,还请阁下随我二人前往见过法驾”。
赵鹤年见他二人顶覆赤芒,乃是炼罡境界,但这是在门中,他也并不畏惧,凭他真传弟子身份,即使六峰首座在此,也不敢轻易捉拿。只是也不愿节外生枝,于是说道:“既是如此,还请头前带路”。
两人也不多说,驾起虹光,于前行去,赵鹤年足踏飞舟,紧随其后。不一会儿,便见一人足踏祥云,停驻半空,身后赤焰腾腾,色如流丹。
赵鹤年既来身前,也不敢怠慢,说道:“天荡峰真传赵鹤年,见过魏师兄”。
青袍道人闻言不由皱眉,本观他修为低下,以为是哪位真传座下记名,不想原是新晋真传,口中斥责之语也不能吐出。于是说道:“原来是天荡峰赵师弟,何故行迹匆匆”?
赵鹤年回道:“我奉遇真宫白师兄之命,来长老院一行,不知师兄何事传唤?”
青袍道人闻言,不觉皱眉,本以为天荡峰首座青宣真人因停驻金丹境,向来行事不偏不倚,不牵扯门中关系,不想其门下弟子已和掌教一脉交好,不由心中不悦。口气顿时微冷,说道:“赵师弟既已位列真传,行事当为弟子楷模,怎可于三山之地纵歌长啸,成何体统?”
赵鹤年不由恍然,原来是方才自己啸声惊动这位真人,于是说道:“有劳师兄提醒,今后不敢如此”。虽他不惧这位真人,但到底修为、身份摆在这里,他也不好出言顶撞,于是开口服个软,道个不是。
青袍道人见他如此,也不好过多纠缠,摆手说道:“既如此,且去吧”。
赵鹤年拱一拱手,踏舟离去。
青袍道人见他离去,轻“哼”一声,说道:“天荡峰越来越不成气候,如此根性,竟入我等之列”,摇摇头,便带着二人踏云离去。
赵鹤年回到紫云宫塔阁,取出玉盒查看,打开玉盒,只见一道银光白霞溢满室中。他不由惊奇,捧出法宝一看,只见乃是一件银骨宝伞,他轻吐一口灵气,宝伞顿时化作三尺长短,伞柄上有“遮星”二字篆,挣开伞骨,伞面乃是一幅水墨画,绘制雾里江山图。伞面展开,室中顿起云雾,空中更是飘起丝丝细雨。
赵鹤年不由心中惊奇,忙收起伞骨,双手握住宝伞,以真气灌注,竟不能侵入。他顿觉此宝神妙,忙盘膝坐于榻上,将宝伞置于膝上,双手捧着宝伞两端,掌中真气喷吐,心神内驻,以神识感应伞中禁制。只是如今境界低微,神识无法离体,只能接触宝体,方能窥探一二。
神识接触宝伞,只觉此宝气息宏大,稍一碰触,神识便自溃散,根本无法集中心神。他也不灰心,又试了几次,都失败告终。他不忧反喜,这恐是一件宝器。他知以自己如今境界,恐怕难以祭炼此宝,于是只能暂时放下,只望日日以真气蕴养,能早日祭炼成功,于是便拿出那颗云母珠出来祭炼,此物只是一件灵器,因此祭炼起来相对容易。
……
“二爷爷,你既然已要转生,何不将那柄遮星伞给予孙儿”,一中年男子正站于陈长老身前,一脸谄媚的说道。
陈长老看着眼前的后辈,只见他红光满面,大腹便便,身着锦袍,腰悬金带,全然没有半点修道的风骨。摇摇头说道:“老朽已将此物赠予他人,你也莫要惦记了”。说完便看着这个晚辈,当年他见族中此子资质不凡,于是引入门中,悉心教导,只望门中出得一位大修,不想此子虽资质上佳,可是贪恋口腹、名利、美色等贪欲不可自拔,修道二百余年只是炼罡境界,又如何能撑起一族重担。
他也不好将遮星伞付予他,若他只是为些小恶尚不至于连累族中,若是逞此宝器为恶,一者招人惦记,二者恐为恶不轻,到了那时恐怕就是灭顶之灾。如今他将宝伞送给白昙清,一者偿还人情,二者实指望能提携他族中后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