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拳脚相斗也就罢了,若是用刀闹出人命,我们以后不在,你让他们一家如何面对之后的寻仇?”
萧弱情一想,觉得有些道理,便收回了本欲送出的弯刀。
“时候也不早了,该回去了,不然你娘该着急了。”沈清风说道。
天色渐晚,当四人回到客栈时,老板娘已做好了饭菜,焦急地等待着兄妹俩回来。见哥哥灰头土脸的,老板娘唠叨了几句,便让哥哥赶紧换身干净衣服之后再来吃饭。
齐砚告诉母亲,沈萧二人下午带着兄妹俩,在城里又是逛街又是玩耍,玩得很是尽兴。老板娘听闻后,再三表示感谢,还热情地邀请两人和他们一块儿吃饭。
饭菜虽是简单的家常菜,却很是可口。多日来奔波赶路的二人,已好久没有吃到过热气腾腾的饭菜了,便不客气地大快朵颐起来。
夜色已深。
在用过饭菜后,沈清风和萧弱情便各自回房间休息了。
客栈本就地处城北,比较偏僻,加之夜深,街上一片死寂。
沈萧二人的房间相邻,沈清风是如何也没想到,今夜不得入眠的原因,竟会是萧弱情的鼾声。
之前二人赶路时,基本都保持着轮流入睡的习惯,以保证万一有事发生时,最少有一个人是清醒的。兴许是客栈的床榻睡起来很舒服,又或许是齐氏一家给萧弱情带来了久违的踏实和温馨的感觉,萧弱情这一觉睡得格外的香,鼾声在万籁俱寂的夜里也格外的响。
沈清风躺在**,虽被鼾声吵得睡不着,但却露出了欣慰的笑容。他想到萧弱情常年闯**江湖,身为一介女流,需要付出的汗水和戒备之多,自是不言而喻。能够这么安安稳稳地睡上一觉,真的是很不容易。
沈清风望向窗外,虽然明天才是中秋,但今晚的月亮也已是圆如玉盘了。
也许是夜深人静的夜晚,格外容易牵扯人的思绪,沈清风发现自己有一些想家了,想自己的家人了。
若是有机会能让他和家里人,像今晚这般再吃上一顿家常饭,就好了。
几经辗转反侧,沈清风终于是有了些许睡意,即将耷拉下来的睡眼,迷迷糊糊间,似乎看到客房的椅子上,端坐着一个人。
客房的椅子上……端坐着一个人?
沈清风一下子便惊醒过来,客房的椅子上,真的坐着一个人!
“你醒了?”那人开口说道。语气轻柔。
屋内昏暗,借着朦胧的月色,沈清风看清来人的相貌,“妖艳”是第一个浮现在沈清风脑海中的形容词。那人的脸上抹了一层厚厚的胭脂,不管是从相貌还是体态,都让沈清风有一种雌雄难辨的感觉。
此人是如何悄无声息地进入我的房间的?我竟丝毫没有察觉……沈清风头皮有些发麻。
那人就这么直勾勾地看着沈清风。
沈清风从**站起,手上拿起了挂在床头的“凌霄”。
“你是谁?”
“公子不要紧张,放轻松。”那人的声音细声细语,依旧让沈清风判断不出他究竟是男是女,却听那人接着说道,“我是来取你性命的。”
沈清风用拇指将“凌霄”从剑鞘中推出几寸,随时做好拔剑的准备,说道:“那为何刚才我睡着时不动手?”
那人笑了,似乎像是听到了什么很好笑的笑话,说道:“我要取你性命,不必趁你睡着的时候。”
“你可以试试。”说着,“凌霄”已然出鞘。沈清风将剑横在胸前,摆好了架势。
那人眼见“凌霄”出鞘,却似乎无动于衷,只是把手指放在唇边,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轻声说道:“嘘……动静小点,可别惊醒了隔壁的姑娘和楼下的小朋友。”
“你在……威胁我?”
那人笑着摇了摇头,“主顾只要公子你一个人的性命,我对其他人的命不感兴趣。做我们这一行的,多惹一条人命债,说不定就是几十年的恩怨,我可没这般好兴致。”
“你的主顾是谁?”
“那我可不能告诉你。”
“那便没什么好谈的了,动手吧。”说着,沈清风就要出剑。
“都和你说了,放轻松,别紧张。”那人依旧优雅地端坐在椅子上,“我今天不是来杀你的,只是来和你打个招呼。公子你……有什么遗言吗?”
“什么?”沈清风被他冷不丁地这么一问,愣了一下。
“等我下手的时候,你可就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有什么遗言,你可以现在告诉我,我到时可以替你转达。”
“不必了,我可没准备这么早就去想遗言。”
“是嘛……那可惜了……”
正说着,一把弯刀从门外射来,直指那人的头颅。
那人依旧端坐着,头往旁边一歪,两指一夹,竟夹住了萧弱情的袖中飞刀。
“醒的可真快……”说罢,那人轻轻把弯刀往地上一扔,起身推开窗户,竟一跃而去了,最后留下了一句,“公子,记住我的名字,‘血色胭脂’,下次见面,你的性命我便不客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