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毓藻在心中不由暗暗叹了一口气,他记得,在历史上段祺瑞掌管的是北洋第三镇,而此后的第三镇两个协统和四个标统都没有太大的作为,滕毓藻虽然不清楚这些军官最终是否是因为今天这件事受到段祺瑞的牵累。倒是接替段祺瑞的两个继任者,曹锟和吴佩孚都混得风生水起,一个做过大总统,一个是登上美国时代周刊的枭雄人物。
原有历史上的这个时候,曹锟应该在北洋第一镇任第一协协统,而吴佩孚此时还名不见经传呢,这时应该还在天津当警察呢。
滕毓藻一想到吴佩孚如今已经是第五镇的镇统了,不由暗自感叹造化弄人。
看着渐渐距离段祺瑞越来越近,滕毓藻慢慢举起了他的右手,在马上微微侧身始终保持着对段祺瑞敬礼的姿态。
滕毓藻并不想在此时向慈喜示威,可他对于段祺瑞的强项又深感赞佩,他仿佛看到的不是段祺瑞和他的武卫右军部下,而是看到了他自己和前锋军。
滕毓藻相信,自此以后,所有新式军人,都再不必给慈禧行跪拜之礼,至少他和他的前锋军再也不会,就为此,段祺瑞和眼前的这些武卫右军,也值得他为之敬礼。
当滕毓藻带着他的亮人眼睛的的队伍,示威似的昂首挺胸走过来的时候,段祺瑞不由自主滴将他的身体绷得笔挺,他不能在滕毓藻面前落了下风,更不能在世人面前,坠了武卫右军的名头。
他自认能挡得下慈禧的威势,他就能抵挡得住滕毓藻的威风。
可滕毓藻突如其来的举动似乎让段祺瑞微微一怔,他不明白滕毓藻为什么会在此时力挺他近乎傻子一般的举动,甚至不惜冒着触怒慈禧的风险!
可瞬间,他似乎又想到了什么,随即就感觉眼中不由一热!段祺瑞似乎感觉到他的身体忽然有了无尽的力量,因为他今天的举动不仅得到了部下的支持,他还得到了滕毓藻和数十万前锋军将士的坚定支持!滕毓藻同样看到了段祺瑞眼中晶莹的泪光,心中竟然感到有些没来由的惭愧。
“全体.都有。”
“枪上肩。”
滕毓藻的身后突然传来拉长音的口令声,随着军官的口令,除骑在马上的滕毓藻和他的亲卫,队列中所有手中横陈上着雪亮刺刀的前锋军战士,都在行进中同时将横陈的步枪竖起,在一声拍动步枪的声音响过之后,所有战士的步枪又是整齐划一地一同扛在肩上。
就在记者和那几各列强眷属刚刚发出一声赞叹的惊呼时,走在队伍前列的那名少校军官再次发出口令。
“正步.走。”
在少校的口令后,整个队列略一停顿,然后就是上千只短靴同时踏地的声音重重响起,包括掌旗手和他身后的两名军官在内,所有前锋军官兵都开始踢出整齐的正步。
虽说,此时列强都已经开始仿照昔日普鲁士军队的正步走,开始有了各自风格的正步走形式,甚至袁世凯在小站练兵时,就由于完全才用了德军训练模式,武卫右军也会走正步,可能做到上千人近乎整齐一致的正步走,这可绝非可以随便做到的。
看着迈着正步依然整齐的前锋军队列,抬腿投足,无不整齐划一,动作钢劲有力,气势大气磅礴,的军容,不仅让已经被强烈震撼到的列强公使和那些中外记者们大为惊讶,就是段祺瑞和他的武卫右军部下,也都惊讶万分。
只是这还没有完,那个少校又再次发出口令。
“敬礼!”
随着少校口令声,所有人又几乎同时在行进中头部微微侧向左侧,与此同时对左侧的段祺瑞和武卫右军做出敬军礼的姿势,由于有雪白的手套衬托,整个队列的整齐动作可以看的一清二楚。
在闪成一片的闪光灯灯光光亮中,不仅有一次传来惊喜的尖叫声,在列强公使们和中外记者的人群中,也情不自禁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这样精彩的场面,不仅引来列强公使和中外记者们的热烈掌声,让在队伍后面敞篷轿子上的光绪也看得眼中罕见地闪出光彩,甚至原本枯黄塌陷的脸颊都泛起了兴奋的红晕。
光绪若有所思地转头四顾,似乎想要寻找他的弟弟载沣,可让他失望的是自从在站台上见到自己这个弟弟之后,上了这台轿子之后,载沣再就不见了踪影。
良久,光绪的眼中的光芒重又黯淡下来,又看了数十丈外骑在那匹神俊的白马上的滕毓藻背影一眼,然后就自顾自地仔细观看起越来越近的永定门,默默发起呆来。
滕毓藻率领的这一营前锋军的精彩表现,让骑马随侍在慈禧銮驾左右的荣禄、载漪、袁世凯、铁良等人也都看得两眼发直。
唯有慈禧似乎很有些无语,在见到在滕毓藻的带领下,前面的前锋军向以段祺瑞为首的武卫右军敬礼致敬后,眯着眼看了滕毓藻的背影半晌,侧头对荣禄话里有话地说道。
“仲华,这上千人能做的如此齐整,显见是滕兴甫对这次迎驾还是下了许多功夫啊!”
荣禄点头,看到慈禧脸上似乎有一丝不悦,忙说道。
“太后说的是,这一次滕兴甫应该的确下了一番功夫的。”
“虽说这正步走,是德国人首先发明的,欧美列强各国也纷纷仿效,甚至还各有特色,可想来能将上千军兵训练的如此这般如指臂使,即便是欧美列强恐怕也会自甘不如多矣!”
原本只是心中不满,随口同荣禄闲聊一句,不曾想,这荣禄竟然还知道这正步走的出处,不由让慈禧有些惊讶!“哦!”
慈禧有些诧异地说道,“仲华,看来你对西方列强诸国军事也是颇有研究啊!”
荣禄有些尴尬地笑了笑,接着又说道。
“太后谬赞,这些其实是前几年在编练武卫军时,滕兴甫同我讲的,太后说起,我也就顺口说了。”
荣禄忽然看到在马背上有些垂头丧气的袁世凯,忽然说道。
“太后,滕兴甫还同我说起过,他说在咱们大清最先训练这正步走的,就是袁慰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