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如烟侧目望向秦灵祖,漠然不言。
秦灵祖披散一头苍白的发,活了上万年之久,绝色倾城的脸颊竟无一丝褶皱。
她看着在天坛大师阵法中作困兽之斗的七殿王,勾着了属于胜利者的笑,蔓延出轻蔑。
天坛威严,不容任何人挑衅,神月七王也不例外,哪怕他是云神的亲家。
但是山高皇帝远,路途遥远,又隔着天地婆娑阵法,云神的手难道能插到三千世的天坛来?
更何况,这一步棋,不论是夜轻歌进入虚空禁地,还是神月七王在阵法中受了伤,她都是占据在有理的一方。
纵使青莲王有气,总不能把她秦灵祖给废了?
天坛秦家世代效忠于青莲一族,若青莲王名不正言不顺迁怒于天坛秦灵祖,只怕会寒了无数青莲旧部的心。
秦灵祖设想的很美好。
她的手自长空划过,心神微动,捻着一壶酒,倒了一杯递给了姜如烟,随即为自己斟酒。
秦灵祖端着酒杯,敬向姜如烟:“如烟,你将见证历史性的一刻,一颗即将冉冉升起的紫珠异玉星,被我亲手毁了。
从此,你的命星,就会是三千世气运最好的命星。
如烟啊,别无他想,一心向大道吧,等待着你的,将会是光明的前途。”
姜如烟握着酒杯,却是神不在焉,恍然片刻,才说:“她若活着,三千世应该会很有趣。”
“如烟,切记,永远都不要小瞧一个人的成长速度。
我侦察过夜轻歌的命星,实在是诡异。”
秦灵祖说道:“她修炼突破的速度,是三万年来的第一人!你的确很强,但你是要超越长生的人,未来,她会是你的头好大敌,此刻除去,你将平步青云,一帆风顺,这三千世,那长生阎罗,再也不会有人是你的对手。
如烟,我明白你的想法,高处不胜寒,你生来就是玲珑剔透的人,你不甘于世俗,不愿与庸人来往,你是天生的神,从三千世到长生阎罗,再去五道天,你都能把握分寸,知道什么是有利于自己的。
不要为了一时的乐趣,葬送了自己的前程,永远不要小看夜轻歌,据我所知,小看夜轻歌的人,非死即伤,夜轻歌五年来,除了今日禁地之事,几乎没有败绩。”
“哪怕她曾经被践踏进泥泞里,也能绝地反击,破而后立,置之死地而后生。”
“她生命力的顽强,超乎你我的想象,若非虚空禁地三万年来不曾有人活着走出来过,我甚至会以为,她能再创奇迹,再造就辉煌。”
“”秦灵祖苦口婆心,欲劝说姜如烟。
姜如烟对轻歌有了兴趣,因此,堕妖血魔气引走夜轻歌的事,此前,她没有与姜如烟说过。
等夜轻歌跌落绝境,再无翻身之地,她才亲口坦白,负荆请罪!姜如烟眸色淡漠,好似冬日里的一场雪,无尽的荒芜写在其中。
“如烟。”
秦灵祖再道。
姜如烟抿紧了面纱下的薄纯,许久,才说:“灵祖不是我,怎知我不愿死在她的刀下?”
闻言,秦灵祖已被深深的震惊,甚是错愕地看着姜如烟,薄唇轻开,倒抽冷气,瞳眸骤然紧缩。
这样的话,若是从旁人的嘴里说出来,秦灵祖只当是个可笑至极的疯子。
可,是从姜如烟嘴里说出来的姜如烟也算是秦灵祖看着长大的,她知道姜如烟的认真,绝对不会是说笑。
姜如烟认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