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喧闹声从早上八点,持续到了现在,球迷的呐喊,没有停过。
站在窗台,我的身边是手握望远镜为甚尔接力的惠。
他坐在新买的高脚凳上,身体前倾,脸上有点不情不愿,但观摩的动作却格外认真。
“四号,穿白色球衣的那个队,接到球了。”
我拿着本子和笔,唰唰记了下来。
小孩挪了挪屁股,身体更往前倾,几乎整个人都要探出窗外了。
他极其认真,即使手上这个活,只是甚尔的一时兴起。
“黄色队服的号,铲球成功,带着球在飞奔。”
“现在有四个白衣服的再拦他,不对,好像是五个。”
“球,在脚上变来变去,七号准备射门了,七号——”
“原理,七号准备射门了。”
伏黑惠放下望远镜,侧头注视着停滞的我,没有再重复,只是温和的问我,“你怎么了?”
手中的本子上写到七号带球飞奔就没再继续了。
笔尖点着本子,晕染出了好大一块墨渍。
我说没事啊,你继续,我记着呢。
伏黑惠抿了抿唇,把望远镜放到窗台,双手平方在腿上,认真的看着我。
他说,“你是不是不喜欢这儿。”
这儿是哪?
这是距离东京19公里的埼玉县。
从我们在东京的家,到这里,要坐50分钟的电车,步行半个小时的路程。
不算远,因为霓虹本来就是弹丸之地,但,这里是一个全新的我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家的地方。
工藤优作搬去了米花市,米花市离琦玉县要坐一个小时的飞机。降谷嵯留在了东京,他儿子所就读的警视厅警察学院就坐落在东京市郊。
京极道馆是世家代代继承的场馆,所以它就在那,在东京,在那栋楼下,哪也不回走。
走的人是我们,是我。
我必须要带家人离开东京,当我发现五条悟和夏油杰都在搜寻我的时候。
两个前安全屋的物业三番五次和我打电话抱怨有不良在小区没日没夜的游荡,有希子和我说粉丝寄来信中,有一封信,不写她,只写我。
她很担心我,他们也开始担心我们。
知道片面详情的工藤一家,时刻守在我和甚尔身边,他们明明一个是忙的连叹气都要见缝插针的大明星,一个是写作安排满的需要通宵达旦的畅销作家。
还有一个,最小的那个,放了学不去踢足球,不去和小青梅维系情感,却准点跑来和惠一起“站岗”。
像一队忠实的卫兵一样,他们一家守在我和甚尔周围,时刻防范着脱离他们认知的来自咒术界的骚扰。
最夸张的是降谷嵯,他太了解甚尔了,他也太害怕甚尔一时脑热冲动,虽然甚尔背着他已经做过了。
他抱着行李住进了家里。
每次经过客厅,都会看到一个一米七五的中年人,瑟缩在够长却不够来回翻身那么宽的沙发里,用靠枕垫着头,一脸讨好的再给自己的小孩打电话。
我不能再这么无动于衷下去了。
所以搬家,是我的一意孤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