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梦京苦笑:“什么是旧情?你舅舅我就是前车之鉴,女子哪有真正重情的,她们只管自己的颜面,再加上家族利益,旁的通通靠后。”
郑丝羽心凉了,嗫嚅:“她本来挺宠我的”
“那你这伤怎么解释?”
“我,我激怒了她”
“你也知道是激怒了她,现今又跑了出来,怕是她更加生气。哎,你是偷跑出来的吧?有没有告知一声?”
“”郑丝羽眼都瞪圆了,“我都这样了,还告知?”
郑梦京无奈:“罢了,你先睡一会儿,或许下午她就来接你了,到时候给人认个错,乖乖回去。”
郑丝羽抗议:“我才不回,我就住这里了!”其实他是嘴硬,心里头期待着呢,盘算着若是唐憾儿肯好好的哄一哄,自己就考虑要不要原谅她。
郑梦京也不跟他争,给轻轻盖上被子,就退出门来,把阿绹几个训了两句:“少爷他任性,你们也跟着胡闹,这跑出来算怎么回事?赶紧的,出去透个风,叫人知道是在我这里,别把话说难听了。”
然而,郑梦京猜错了,郑丝羽期待落空了。
。。
唐憾儿直到晚饭才回来,辛酉也没回避,直接在晚宴上告诉他郑丝羽这事的。
唐憾儿沉了脸,把手巾往阿芥手里一丢,坐下来,冲着对面示意:“溪郎过来,坐我身边。”
这话一出,众人都不免吃惊,可再一想,又似乎在情理之中的。
黄溪午管家小一年了,处处行事妥帖,威严也摆的很足,再说,他当年就是侧夫,这事众人都知道,重回高位怕也是迟早的事。
大家猜的没错,唐憾儿叫他来坐,表面像是赌气,但事实上也的确打算上报提位了。
除了他管家做得好,黄家也是重要因素。黄家龙窑开的不错,唐憾儿在其中起了很大作用,黄家态度慢慢转变,黄越秀那边已经有几次示好,黄素馨亦生了上位之心,以及齐蕴则和劳印的起落,一切都在往好处发展。
当初黄溪午虽放过狠话不靠家里,哪能真不靠呢,黄家好,他就好,这是必然的。
此时的黄溪午没再像去年刚回来时那么慎着了,当即就站起身来,坐到了郑丝羽的位子上,旁边是樊云起,还比他次了一座。
辛酉稳坐不惊,他对这些事都不大在意了,这些年唐憾儿的性情他也摸了个差不多,自己的位子一直是稳的,旁人来来去去都没关系,而且眼见黄溪午对自己没有二心。
只是他有点没想到,郑丝羽一出事最得利的竟然会是这位,他原以为会是樊云起或是阮梅宁呢,再不然韦阿谣也该提一提了。
果然自己不擅算计人心。
还是机器浅显好懂。
相比于辛酉,其他人脸色在吃惊过后就各有深意了。
尤其阮梅宁,此时正在后悔,早知道当初就不该使绊子,该叫韦阿谣先提上来,毕竟这位单纯的多,前阵子在唐憾儿面前垫的那个话也不知道管不管用。
唐憾儿自然没去郑梦京那里接人,不但当天下午没去,第二天也没去,第三天,第四天
郑丝羽趴不住了,挣扎着要起来。
“舅舅,她竟然没来!”
“我就说女子薄情,你还不信。”郑梦京也有些恼怒,他以为人在自己这儿,唐憾儿至少要给自己几分面子的。
一听这个,郑丝羽就心生绝望,嘟嘟囔囔开始诉苦:“当初你们都骗我,说什么嫁过来享福,说不定还能往上升,可明明正夫的位子稳得很,那个辛酉,看着不着调,其实有心计着呢,底下人怎么斗他都不掺和,连家都不管,天天在外面跟那些什么采茶机过日子,偏偏妻主也不嫌,还夸他聪明,压根没有废立的想法”
“他不争不管不是好事?你只管霸着唐憾儿,不必把他当回事,面上规矩过得去就成。”
“可我也没多宠啊,西厢里那俩,阮梅宁和邓芯草,个个都是哄人的高手,还有那俩通房,别看地位不高,天天围在妻主身边,黏糊着呢,再说了,就算是东厢那两位不黏的,看着端着架子多清高似的,每月里也都有固定的日子,一天都不肯让,傲气的很!”
郑梦京叹口气:“你反过来想,后宅有规矩也好,若是谁有能耐谁抢,日久天长的迟早要乱。”
“要真有规矩倒好了,还有个管家的黄溪午,最最没规矩,一个小小的侍君,居然掌管中馈,人又不好相处,整个永酽楼都看他脸色这也倒罢了,我也不怕他,可最讨厌的是,妻主去他那从不按规矩,想去抬脚就去了,真是不像话!”
郑梦京听了半天,也有些懵,这不大像他最初认识的唐憾儿了,到底是这些年她长大了变了许多,还是一开始就另有一面性格?
“阿羽,照你看,憾儿她最喜欢哪个?”
“最”郑丝羽之前也没想过这个问题,这会儿歪头考虑半晌才答,“没有最,都喜欢,她对哪个都好,不过,若说好吧,总觉得又隔了一层,好似她心思不在家里。”
郑梦京紧着眉头想了一下:“阿羽,女子的心思多半在外面,她又忙着公司的事,那么大的家业得靠她呢,只要她对你们都好,谁也不亏待,总归是好事,就别太计较了。”
“可可我就想要她宠我一个人。”郑丝羽说着脸竟然红了。
郑梦京有些吃惊:“你动心了?”
“倒也不是。”
“嫁妻嫁妻,吃饭穿衣,成家了你只管过好日子就行了,哪能动真情呢?!”
郑丝羽脸上露出迷茫的神色:“舅舅,难道你对唐家主她不是真情吗?”
“”郑梦京无语,一撩袖子走了。
阿绳赶过来劝:“少爷,要不然咱们自己回去吧,一直在这住着也不是个事儿吧。”
阿绹并不同意,可又不确定郑丝羽的想法,话到嘴边又咽下去,只看他怎么说,果然,郑丝羽愤愤然:“我可不会自己回去,要是这回让步了,以后岂不是再也抬不起头来了。”
“对对对。”阿绹一连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