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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1章 溪午受伤动心机

小晃正色道:“庄外有什么稀奇,自然是山外,我月底就出去一趟,到南屏府,也不远,你和我一起吧?”

阿坤原本以为小晃就是句玩笑,结果见他这会儿不笑了,还说的一本正经的,自己倒不好接话了,犹豫了一下:“我这个得问问妻主再说,哪能随意应你。”

阮梅宁激他:“去吧,出去转转,妻主肯定应的。”

旁的几个人也一并看过来,阿坤尚且不明白怎么焦点到了自己身上,然而小晃又笑了:“我说玩笑话呢,别当真。”

正说着,唐憾儿终于下楼来了,手里却提着鞭子,在众人吃惊的目光中走到桌前,将它卷起来摆在桌子正中:“以后就照这个规矩吃饭,我看谁再挑战我耐心。”

语气也不重,就是听得人心里发慌,这下子彻底没人说话了。

不就是吃硬不吃软吗?她可算知道了,怪不得唐照秋常年没个笑脸,还不是因为手下众人给个好脸就得瑟?

鞭子大约是管点用的,接下来的几天没人在吃饭的时候讲话了,一个个将“食不言寝不语”做的十分彻底。

不但阮梅宁不吱声了,辛酉这个跳脱的性格,竟然也能从头安静到尾,于是某个晚上唐憾儿忍不住问他:“他们不说话也就罢了,你怎么也不吱声了?”

辛酉抱着唐憾儿正撒娇,闻言顿了顿:“难道我该比他们傻吗?”

“噗!”

辛酉这话把唐憾儿逗笑了,她拨正辛酉的头,捧起脸来亲了亲:“说什么傻不傻的,我的意思你是正夫,就得瑟一点也没什么,总不能跟他们一般谨小慎微。”

辛酉没说话,重又把头闷在她的胸口,过了许久,才嘀咕了一句:“我怕你烦了我,万一不喜欢我了。”

“”

唐憾儿心口滞了一下,“真是,纳都纳了,还能嫌弃你?上次才讲过,你又不安心。”

说归说,她还是理解了他话里的紧张,两人时不时闹一场,这刚和好不久,他定然是怕再次招了忌讳,那就真的很难再回头了。

说到底,他只是表现的心大的样子,其实从来都是最谨慎的那一个,在情爱这条路上走的磕磕绊绊,作过闹过嚣张过,可依然还是怕有行差踏错,因此一直就奔着目标坚定不移。

他的目标也很单纯,就是坐稳唐憾儿的正夫之位,他知道她爱旁人更多些,也并不常因此霸道吃醋,除了时不时和阮梅宁较劲,还算大度能容的。

总的来说,其人纯如稚子,其心珍贵难得。

拉了灯上了榻,直叫人百般疼惜。

辛酉感觉到唐憾儿的手上抓紧了,也情动起来,两人在欲海中翻波逐浪,同抵彼岸。

只恨春宵苦短,没空多接成语。

黄溪午这边因为跟阿坤的冲突一并被唐憾儿罚了跪,情绪也有些低落,手底下人就又松动了。

尤其那个芸童,虽说不久前因为送饭迟了被黄溪午罚了,但唐憾儿并未多言,他也就不当回事,没多久,芊童芮童也调进来,这芊童和芸童两个同在苦水泡过一番的人再次相见,又开始互相倾诉,于是越说越气,总觉得被这位侍君害惨了。

一个不当回事还好,这下又来个打气鼓劲的,几个人更加不像话了。

这日也是巧了,芸童贪睡又送迟了饭,已经凉透了不说,甚至有一碟子前夜的小菜,已经带了酸味,芸童没留意这个,想着不过就是晚了,大不了被骂一顿或是跪一跪,反正上回少主也没多说什么的,不料这回黄溪午是真不高兴了。

这触及了黄溪午的童年阴影。

当年他在黄家过的日子很极端。

黄家作为百年望族,小姐少爷们都被百般呵护娇养着的,然而因为劳印势大,在黄越秀看不见的时候,庶女庶子们便会受到苛待,黄溪午便是其一。

时而锦衣玉食,时而冷饭馊食,时而尊贵傲气,又时而被约束折磨,而这一碟子过夜菜,激起了他的痛苦记忆。

当年正是黄琼见他被下人送了馊饭,出手帮了他一把,开始了他们的孽缘,虽然后来他也知道了是阿泛把人叫来的,但那些苛待却是真实发生过的。

凉了他可以忍,也知道他们不大尊重自己,总是先紧着别的房里取饭,但是不敬和作践区别就大了,馊饭也太过分了些,他好歹是人,又不是囚犯!哪怕唐憾儿没宠幸,那他也是名分上的侍君,竟叫人这般对待!

若说上回是故意借机发作,这回黄溪午是真的恼怒了,于是当时脸色就很不好看:“我不吃了,你拿走。”

芸童打着哈欠,浑不在意:“侍君您别老挑剔,奴就是起晚了,剩什么取什么。”

“到底是剩的还是故意留的可未必。”

“瞧您说的,又多心了不是。”

黄溪午冷笑:“我多什么心,无非就是你们不上心罢了。”

“哎,侍君您这话可别乱说,奴哪敢不上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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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同你费口舌,拿走!”

“行,拿走拿走,真是难伺候”芸童嘟囔着,胡乱去撤碟子,大约也是才睡醒没精神,袖子一扫,竟把最边上的杯子拂到了地上,乓啷一声碎了。

芸童当时就清醒了,暗着欺负是一回事,明着摔摔打打传出去可说不清楚了,立刻就蹲下来收拾:“哎呀,奴实在不小心。”

结果芸童这一蹲身的刹那,黄溪午拿足尖一勾桌脚,就见饭桌晃了一晃,倒下来压在芸童背上,所有的盘子碗筷哗啦啦全跌在地上,碎了一摊。

“怎的这样不小心?”黄溪午说着立刻去拉芸童,“你没事吧?快起来。”结果人没拉起来,自己也顺带倒下去,嫩白的脚腕压在一片碎瓷上,登时流血了。

芸童吓坏了,侍君见了血这还了得:“这这这奴真的不是故意的您等着,我去拿药。”手忙脚乱地往外跑。

黄溪午跟在后面高喊:“哎,别急,没事的——”趔趄两步走到门口靠住门框,冲着走廊里芸童背影大声说道,“瞧你吓的,不过是破了皮流点血,你这样莽莽撞撞出去,叫正君听见可怎么好!”

早算好了,辛酉就在唐憾儿房里翻查材料,自然,没有他也会有阿芥阿笋或是别的谁,这楼里不缺耳朵和嘴巴。

“听见什么?”辛酉果然听见声音打房里出来,正看见黄溪午虚提着一只脚站着,雪白的足腕上滴滴答答一绺血水一直流向地面,登时就睁大了双眼,“这、这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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