绳童挨了几下子,赶紧求饶:“少主息怒,奴、奴不知,奴只是个跑腿的求您饶命。”
“嗯,我看你也这没这个胆子,哪个叫你这样送的,去把他叫来。”
“少主,这定然是有些误会。”叫人他也不敢叫,万一得罪了哪个,他还想要自己的饭碗。
“有误会才要当面说清,还不快去!”
辛酉使个眼色,甲童立刻上前把人提溜着推出门外去:“叫你去就去,废什么话!”
柴院里阿朴坐着摇椅晃晃悠悠,眼看快过年了,庄子里大批量采购肉食米面,准备祭祀和年节大宴,油水足得很,他还年轻,手伸不了太长,然而凡是经手永酽楼的皆能赚一笔,积攒下来,也是不少。
阿朴越想越高兴,望着头顶被夕阳染成橙红的天空,只觉日子十分惬意。
“石管事!大事不好了,管——”
“嚎什么嚎!”阿朴被绳童一嗓子惊到,立刻就骂了一句。
绳童跌跌撞撞过来:“石管事,方才奴去给辛正君送饭,结果少主也在——”话没说完,阿朴噌地站起身,一把抓住他的衣服领子,“什么?饭菜呢,没被看到吧?”
虽这么问,绳童脸上的巴掌印子那么明显,摆明了是知道了,果然就听绳童结结巴巴的回答:“看看看到了,少主突然就、就叫奴进去,奴走不脱少主说叫您去一趟”
阿朴心里噗通噗通跳起来:“她还说什么了?”
“没、没说别的,但是脸色不好”
阿朴也不细问了,叫绳童赶紧把灶上正炖着的鸡汤装上,亲自提着往兴元楼奔去。
一进门,阿朴就忙不迭陪笑:“阿朴见过少主,奴不知您今日过来,怠慢了,是奴的错,这是刚炖好的鸡汤,您和少正君趁热喝。”
说着,就把食盒打开,一样一样往桌子上摆,不光鸡汤,还有几样精致点心。
辛酉看了唐憾儿一眼,哼笑一声:“我这不过几日没出门,厨房都出新花样了,这点心我还没尝过,倒是好看。”
唐憾儿方才只想给辛酉出出气,顺带打压一下厨房,本来没多想别的,辛酉这话一激,她琢磨出点别的意思来,因为这点心她倒是最近常吃,是阮梅宁亲自教过厨房如何做,又天天点名要的。
若是设身处地为辛酉想,那受宠的侧夫时时好菜吃着好饭供着,随时点什么要什么,自己这里却是简衣素食,是该气不忿。
可见端平一碗水总是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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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憾儿也跟着憋了股子气:“既然正君瞧着新奇,那就尝尝,阿朴,你来亲自伺候。”
“是,是。”阿朴应着,往辛酉身边一站,弯腰侍奉。
“先洗手。”辛酉冷冷的。
“哎,好。”阿朴点头,转头往门后走,那里专门有个下人们洗手的脸盆架子,平时哪个伺候,都是洗了手才行的,这并不算故意难为他。
然而甲童一看,抢先一步把脸盆端了,放到门口外面地上,跟打发小狗似的。
阿朴也没说什么,蹲身下去把手洗净,擦干,重又过来伺候辛酉吃饭。
唐憾儿一直在旁边盯着阿朴,就奇怪这人哪来的胆子,能欺负到正夫头上去,这事阿坤经历过她都不奇怪,而韦阿谣当初也受过厨房的气,似乎也能理解,可辛酉?
辛酉吃了几块鸡肉,喝了碗鸡汤,吃了几筷子青菜,又吃了两块点心,没吃不下,也没故意支使人,面上也看不出什么来。
唐憾儿垂下眼,自己捏了块点心就着青菜吃,一直等到辛酉吃饱,才跟着放下了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