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唐照秋这人不坏,虽然雷霆手段压下来叫人憋屈,可你若说她有什么坏心思,那也未必,她不过就是想要一个好拿捏的继女。
自己只要看起来顺着她的心意就好了。
已经十八岁的唐憾儿早就过了青涩的时候,她知道进退,知道分寸,眼下唐照秋又怀了孕,这时候她一方面工作不能丢,还要做出沉溺后宅情爱的模样,万不能一心向前,叫她忌惮。
所以这阿笋,收就收了,所以那阮梅宁,还真就是迟早的事吧?
反正也乱了,不妨更乱。
胡思乱想了一路的唐憾儿撑着越发晕乎的脑袋回到永酽楼,看见辛酉正盘腿坐在竹榻上,叫甲童乙童芥童陪着玩麻将,当即脸一沉:“都滚出去!”
几个小厮吓得立刻站起来,手忙脚乱的把牌收了,前后脚跑了。
“妻主,你又生什么气呢?”辛酉居然还一脸无辜。
“我这是什么地方?简直放肆!”
“不就打会儿牌?我又没赌。”
“再顶嘴就一起滚!”
辛酉不说话了,往榻里边缩了缩,方才也坐累了,他打算就地休息一会儿,结果余光里看见门口有个生面孔正探头探脑的往这儿瞧。
“谁?滚进来!”
阿笋立刻进门跪下,脑子里还迅速闪现了一句,这俩人可真是一个说话法儿!
唐憾儿由着杏核儿伺候洗漱更衣,随口道:“黄家少主送来的。快给辛正君行礼。”
“阿笋见过正君,正君万福。”
辛酉眯了眯眼,看看这少年又看看唐憾儿的背影,冷哼了一声:“我今夜回兴元楼去吧,在这碍事。”
唐憾儿换上家常衣服,又端起茶来润润嗓子:“也行,杏核儿,去叫甲童他们来接人。”
“你哼!”辛酉往榻上一倒,背过身去不理她了。
唐憾儿忽然就被他这副傲娇的样子给取悦了,想起黄素馨口中的小意儿来,心说会使性子的果然可爱些。
她一边去拉扯辛酉,一边口中吩咐杏核儿:“先把阿笋安排到房伺候吧。”
“是。你跟我来。”杏核儿应一声,叫着阿笋出了门。
唐憾儿放下茶盏,坐到竹榻边上,拍拍辛酉肩膀,主动下坡:“我不气了,你也不气了好不好?”
“你是不气了,你把我打了一顿还好意思气。”辛酉一边委屈着一边自己缩起来,两肩膀扭了扭,试图把她的手抖落,结果唐憾儿攥的更紧了,牢牢抓住把人翻过来:“哎,元卿——”
辛酉又拿手遮住眼不看她。
唐憾儿于是去拨他的手:“别气了,我不收他,只是不好拒绝,先带回来。”
“哼!”
“等你好了叫乙童也跟着一起回,我这不再添人了。”
辛酉心里动了动,终于主动把手放下来,抬眼望着她:“你甘心?”
“有什么不甘心的?”
“但凡有能力的妻主,谁家不是七个八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