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他故作高深的样子,不喜欢再买他的账,就讥笑说:“看给你吓得!你要是没本事开门,就直接说,这不丢人。我们也打不开断龙石,除非……是用炸药!”
他的脸越发阴沉了,反问我:“炸药?”
我本来也是赌气,没想过真要炸了这遗迹,被他这么一问,反而不好意思再往下讲了。他却斩钉截铁地说:“不管你用何种方法,此门绝不可随意开启!”
我就受不了他这股子青气,不白不白的,也不好好说个话。他这么刺激我,我反倒真想弄个水落石出了,就径直朝墓门走过去,一面招呼瘦货过来搭把手。
瘦货看我们闹得有点僵,忙打圆场:“好了好了,二黑,你别跟他一般见识,这人就是个神经病。反正我们已经大丰收了,做人要知足。”
长毛见我还是执意要过去,他不知道我没炸药,就说:“果真要进,莫后悔。”说着也跟了过来。我看他脸色铁青,就冷笑了一声。
就算他再有本事,双拳难敌四手,这里还是我们说了算。我正在气头上,就想激一下他的脾气,其实我是来收拾工具的,却非要摆出一副开门的架势。
不过看他说这话的样子,好像还真能打开墓门似的,我又有些期待,想要看他究竟有什么通天的本领。
他直接走到墓门前,将那块印着“西阳永固”金字样的瓦当伸进墓门顶檐的内凹里,不知道是启动了什么机关,那断龙石竟然直接掉了下去。一股强烈的阴风朝门里吸,阴恻恻的让我心里一震。紧接着,里面的长明灯接连“噗噗”地发出声响,全都点了。
眼见为实,这下我彻底相信了眼镜说的那些话,真的是有彼岸浮灯。只见墓室里面并不很深,只有一口很大的青铜棺横在石台上,剧烈地震动着,好像里面有什么东西被困住了。
我们都不敢进去,长毛盯着我说:“只要你们能制服它,这棺材里的冥器件件价值连城。”
乖乖的这小子!怪不得他什么都不拿,只找了这么一块瓦当,看来他早就摸出了门道,是想独吞这些冥器,还想骗我们说有危险。
毕竟他能力超群,这当口可能凶险万分,实在不宜树敌,我也不说破。我指了指青铜棺说:“这铜棺里面睡的是什么,难道比尸厌还厉害?”
长毛冷笑了一声:“尸厌算何物?此为龙脸紫尸!”
我一下子火了:“你他娘的!能不能说点人话?这是二十一世纪,别跟我拽言!”
眼镜却失声说:“龙脸紫尸!是不是粽子里面最最可怕的那种,又叫紫煞?”
我吃惊地看着他俩,长毛也愣了一下,这过程太快,不知道是被我惊到了还是被眼镜惊到了,终于正常人了一回:“古上有写,龙脸尸,又叫紫煞,也叫走影,是最最可怕的僵尸,你也看过?”他的话虽然还是有点半半白,但总算听着不觉得拗口。
“我只是看过一些杂志和猎奇的,你看的什么?我改天也去翻翻。”眼镜虽然和他说着话,但看起来非常紧张。
他不眨眼地盯着那青铜棺,好像生怕棺材会跳起来咬人一样,一面还求知若渴地问长问短,我真是服了他。
长毛说:“名《齐谐》,记载有对付紫煞……的方法。你有所不知,龙脸尸也有……也有好几种,‘紫煞’只是其一,如果这墓室之……中的龙脸尸已经……到了‘走影’阶段的话,我只怕……你们今天全得将小命丢在……这了。”
他说话结结巴巴的,好像不太利索,估计是太久没开口,连话都不会讲了,不过总算不讲一些阴阳怪气的言了。
我又是担心又是怀疑,一时吃不透长毛说的话是真是假,但他说的是“你们”会死,而不是“我们”,显然话里头并没有包括他自己。他说得这么有板有眼,可见他自己还是有办法的。
但眼镜都这么说了,就马虎不得,我在这地宫底下也算长了见识,现在是宁可信其有。我暗自做了个决定,一定要把长毛盯紧点,看他到底能耍出什么花样。
我盯着他的眼睛问:“等等……开棺之前,我们要做些什么,才能确保安全?”
长毛说:“这个……说容易十分容易,说难亦难。首先第一点,我需要有人放点血,龙脸尸好生人血气,闻了激发出凶性,就能破棺而出。”我们都吓了一跳,他又说:“接下来就危险了,你们得马上跑到门外,放下断龙石。”
我听了十分疑惑,就说:“等等!断龙石不是整个掉进石槽里了吗?”
长毛说:“你有所不知,这断龙石还有两块备用的,这有个名堂叫‘回龙三断’,我告诉你怎么开启机关,你们只管跑就是。”
他领着我们回到墓门前,又慢慢说:“将我刚才放置的瓦当拿出来,自然就会落下第二块断龙石。放下后,你们就听动静,一直等到我敲五下石门,你再将它放进插栓,扭一下就可以了。”
他似乎不太放心,又叮嘱说:“记住!断龙石再次沉入地下石槽之时,千万不可拔出瓦当,否则我出不来,你们也拿不到冥器,更没法出去。”说完他冷冷扫了我们一眼,那眼神并不凌厉,但暗藏着杀气,看得我心里直发毛。
他看了我们一眼,就走到尸厌跟前,用令刀割开了自己的食指,滴了血在它破碎的头盖骨里,也不知道产生了什么化学反应,那十几滴血被绿毛尸迅速吸收了,过程中发出“嗞嗞”的响声。
做完这一切,长毛说:“我们只有半个时辰,要是你们不放我出来,尸厌还会重生,取你性命。”
我本来就觉得这个人很诡异,现在他卑鄙的行为更加令人讨厌了。只是他这么说了,又敢以身犯险,我倒也吃不准。我们不敢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只能选择相信他,尽管这个人疯疯癫癫,一个小时都非要说成半个时辰,古里古怪的。
我有些摸不着头脑,就问他:“你是说要我们激发那东西的凶性,然后将你和祂关一起?我没听错?”
长毛瞥了我一眼,说:“废话。只有我能对付祂,你们陪着,那就是个死。”
我心里觉得好笑,他倒是自作多情,谁说我一定要陪着他冒险的,我们不可以直接回到地面上吗,反正也赚了。我随他来到青铜棺面前,上了台子才发现这棺材竟然被熔死了,靠头这边打了个眼,但里面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清楚。
我拿手电筒往里一照,看见了棺材瑞安躺着的那具尸体的脑袋,洞口正对着祂嘴里一排尖尖的牙齿。这些牙齿跟锉刀似的,和正常人的完全不同,估计躺着这位的尊容,更像是个人形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