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表现的亲切却感觉有些尴尬。
表现的像个陌生人的话又怕对方看出什么问题。
纠结到最后严纶还是没把“父亲”叫出口。
好在严修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只是淡淡的说道:“听说你在学院打伤了人,林家的人已经闹到了学院,我就来看看。”
那天的事情之后,他跟严纶都有了一些改变,父子之间也有了一些隔阂,这种隔阂源自双方自责的心里,都觉得愧对了对方。
严修觉得自己身为家主却没能保护好家族和自己的妻子,严纶觉得自己多年我行我素荒废了修炼。
结果就是从那件事之后,两人的交流也越来越少,在严纶进入学院之后,双方更是一句话都没说过。
严家和学院都在城内,两人想要说话其实并不难,可双方都默契的没有联系对方,严修只是按时让人送钱给严纶,严纶则是收了钱在学院生活,连家也不去。
严修的声音有些低沉,脸上满是胡须,形容有些枯槁,明明是个修士,明明才四十刚出头的年纪,头上却已经有了许多的白发。
在严纶的记忆里,在那场夜袭发生之前,严修的头上还是满头黑发的,仅仅几个月后的今天,却已经变成了这样。
原先沉稳坚定的声音如今也变的有气无力,就像是整个人的精力都被抽走了。
严纶微微皱眉:“欧,我都没把他弄死,他家人就来啦?”
听到严纶这话,严修也是一脸疑惑:“你真打伤了林任?你应该才夜摩初阶吧?怎么做到的?”
严修也不知道原先的严纶居然使用了那张卷轴上的法阵。
在他看来那个法阵就是个骗人的东西,只能献祭却没有任何产出。他根本就没往这方面想。
严纶沉默不语,他在思考要不要告诉严修一些事情。
如果不说,以后面对这个便宜老爸,必然要虚情假意,这是严纶所不愿意的。
而且他的性格习惯其实和原先的严纶有着不小的差距,想要骗过对方也是一件不太可能的事。
严纶的性格内向沉默,被欺负了也不会去说什么,但徐绍可不一样,他是个现代人讲究的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就给他个大嘴巴子。
让他装出那种唯唯诺诺的性格他可做不到。
最重要的原因是他的老爸只有一个,在另外的世界,让他喊别人父亲,他有点难以接受。
如果说了,对方把他当做杀子仇人,那就很容易当场发生冲突。好在这里毕竟是学院,温仲平的赫赫威名能让任何想在学院动手的人保持冷静。
实在不行的话,床底下有几只夜摩高阶的赤潮蚁。真打起来,就让赤潮蚁偷袭,他就第一时间逃跑。
思虑再三,考虑了严修的性格和对方的处境,严纶还是说道:“我不是你的儿子,或者说现在在你面前的是你儿子的身体,但你儿子的灵魂已经死了。”
严修神色剧变,颤颤巍巍地问道:“你说什么?”
他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严纶只能继续解释:“你们严家的那个卷轴是真的,严纶自知修行无望,而且严家正面临生死存亡的时刻,他就献祭了自己的灵魂召唤了我。”
严修双目圆睁,拳头一会握紧一会松开,显得非常犹豫。
严纶心中一喜,严修没有第一时间动手就有希望,他淡淡说道:“你儿子是自愿献祭的,我算是欠他一条命,只要我还活着,我会尽全力保护你们严家。”
说着打了一个响指,从床底下爬出两只赤潮蚁,那两只赤潮蚁轻轻一跃就跳到了桌上,一对复眼盯着严修。
严纶毫不畏惧地跟严修对视:“我才夜摩初阶就能打伤夜摩中阶的林任,靠的就是这两只夜摩高阶的赤潮蚁,只要再给我一些时间让我修为更进一步,我就能拥有更强的灵兽。到时候帮你们报仇都不是问题。”
对于现在的严修来说,报仇无疑是最重要的,也是他最希望的。严纶不也是为了报仇所以才献祭自己的生命吗?那么严修肯定也会为了报仇放下一些东西。
严纶之所以不把另外几只也叫出来是为了以防万一没谈拢的话,用来偷袭的。
严修被震惊地向后退了一步,指着严纶仿佛见鬼了一般:“你能与两只灵兽签订契约?”
严纶点了点头,心里却在想:“两只有什么了不起,等我修为更高了,我能弄一个排的赤潮蚁在你面前跳舞。”
目光在那两只赤潮蚁和严纶身上徘徊数次,严修的脸色阴晴不定:“你发誓你会为我的妻子和儿子报仇。”
严纶眼前一亮,严修这样的表现基本上已经说明了结果,于是郑重点头:“这也是我答应你儿子的事,我一定会做到。”
见严纶如此的表现,严修长叹一声:“我早该想到的,那天的事改变了很多,他自责自己修为低下,我也沉湎在妻子死亡的噩梦中无法自拔。既然你的身体里还留着严家的血脉,那么希望等你以后有孩子了能还给严家一个男孩。”
面对这样的结果,严纶并不意外,从他看到这个男人的那一眼起,他就知道这是个正饱受痛苦折磨的灵魂。
那天的事对他的伤害太大,把儿子送进安全的学院之后,他已经心灰意冷。反正用不了多久那些人应该就会来杀光他的家人。要不是还有一个家族要照顾,恐怕他都会直接选择自杀去陪伴在妻子身旁。
现在既然有了希望,他总会去试着抓一下。
严纶把事情说清楚后,也跟严修谈了几个要点,总结起来就是有外人在,你是爹,没外人在,你爱谁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