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鹤年便站于阶前等候,忽听空中似有咧咧风云响动,便转过头去看,只见天中降下一红一白两道虹光,原来是两个少年,一个十三四岁,穿白袍;一个十七八岁,穿红袍。两人收了飞剑,便往门前走来,看到门前的赵鹤年,略带疑惑的看了一眼,便直往门中走去。
门前值役弟子连忙挡住去路,说道:“且住,若要进去还需通禀”。
白衣少年走在当先,只是眉头皱起,身后年纪稍大的红衣少年,却是急喝道:“陈光,你敢拦我们,瞎了你的狗眼”。
那位名为陈光的值役弟子不由面色一冷,若是往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过去了,只是如今这位天荡峰真传便在眼前站着,他还老老实实站在这里,又哪里敢放他们入内,于是说道:“遑论你们是谁,又岂能大过传法阁的规矩去,若要入内,便在此等着通传,若谈其他,便移步请便吧”。
赵鹤年一旁看的有趣,估计这二人来头不小,是以跋扈惯了,今日因自己在这里等候,所以被一同阻在外间,不由摸了摸鼻子,他倒是不愿意惹上这些麻烦。
听陈光如此说道,红衣少年倒是激起心中气性,怒声说道:“曹师弟可是希尊者嫡亲,你敢阻拦”。白衣少年忙拦住红衣少年说道:“任师兄切莫冲动”。红衣少年冷哼一声说道:“即使是几位长老在此又如何,谁不给曹尊者几分薄面,偏他这般不识抬举,我就算闯了又如何?我家祖也是天荡峰得道的真人,凭他能怎的”。说完便往殿内闯去。
这值役弟子陈光也是凝煞境界,见他行来,拔出手中宝剑说道:“传法阁重地,你敢胡来,莫非不怕门规处置”。
白衣少年见他拔剑,不由一惊,连忙拉住红衣少年衣袖。红衣少年却是冷哼一声,说道:“师弟莫怕,他只是虚张声势而已”,说完便直往门中走去,陈光宝剑横于门前,红衣少年步步紧逼。陈光眉头一皱,一剑向他左臂削去,希望迫他后退。红衣少年忙往后躲闪,只是闪避不及,被陈光剑锋斩下一片衣袖下来。
红衣少年惊恐过后,便是一阵羞愤,祭起手中飞剑,化为一道红线,向陈光斩去。就在这当头,忽听一声怒喝:“住手”。只是红线去势甚急,不及收回,陈光听了话语,忙收住手中宝剑,只见一道红线便要及身。又听来人一声冷“哼”,右手屈指往前一点,只见一道白毫生出,其速如电驰,往那红线而去,只听一声轻鸣,红线跌下地面,乃是一把赤红飞剑。
那人冷着脸出了殿门,身后跟着刚才进去通禀的值役弟子。出来先对着赵鹤年说道:“赵真传有礼”,赵鹤年忙拱手还礼道:“陆长老有礼”。陆嘉真人对身后值役弟子说道:“请赵真传殿中用茶”,又转头对赵鹤年说道:“老道先处理了这些琐事,再来与真传叙话”。赵鹤年忙道:“长老请便”。也不管那愣着的二人,便随值役弟子进了殿阁,一路往右手而行,赵鹤年频频看向中间那座青铜塔阁,只见其三层六角,尽是青铜铸炼,层层檐角挂四角铜铃,檐下挂着琉璃宫灯,赫赫放着光华。
值役弟子将之领至一座偏殿,随即奉上香茶,赵鹤年适时问道:“不知师兄高姓大名,现居何职?”
值役弟子回道:“不敢当真传此称,内门弟子何化,现于此间做个值役,得蒙恩师冷泉真人收归门下,也曾于天荡峰修行”。
赵鹤年不由微讶,却是个有背景的。其实他也是想的岔了,这真传五岛七峰往来的都是牵连甚深,能与此间职司的自然都不是寻常内门弟子。他又问道:“不知师兄可知方才门前二人是谁?”
何化回道:“自是知道,白衣少年名为曹云,乃是希尊者世俗嫡系后人,希尊者俗家便姓曹。红衣少年名为任空山,乃是明德真人后人,明德真人乃是先首座记名弟子,虽不入谱系,也是威名远扬。两位前辈俱是天荡峰传承,因此曹、任两位师弟相交也是甚笃”。
赵鹤年不由了然,只是师尊并未提及这位明德真人,不知何故。既然门外那位值役弟子敢出手,想必也是来头不凡,于是又问道:“不知方才与师兄一同值守的又是何人?”何化回道:“那人乃是陈光师弟,魏铭长老记名弟子”。
赵鹤年不由了然,所谓记名只是区别嫡传,因旁支不得真传,是以所收弟子皆是记名。若是日后赵鹤年不能继任首座,其所收弟子也不得修习门中“五功三经”,也将沦为旁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