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窦大人,这塞翁失马,焉知祸福也?福之为祸,祸之为福,世事皆有福祸相依,两者相伴而成,看似一时失利,却是暗藏着洪福富贵啊!”
“富贵?这些都是祸乱绵州的事端,又何来富贵一说啊!那粮草之事本来托蜀王之福得以暂缓,可如今却是再入绝境!牧大人,我等现在该如何是好啊,这是要亡我绵州啊!”
窦唯情绪有些激动,苦恼不已的抱头喊道。
“唉...窦大人,越是处于困境之中,也越是需要保持冷静才是!”
牧禅看他的样子,不禁眉头微皱的提点道。
“你这该让我如何冷静?!这些个祸事要是没能及时处理妥当,后患定不堪设想,现在这...”
“那你应该晓得仅凭我等之力,无论如何都不足以平安度过困境
,或者说,在诸多失利之下,绵州现在就同那待宰的羔羊没分别,就连阿猫阿狗都可趁势搅上一番浑水!你说对吗?绵州司户·窦大人!”
牧禅直接断言道。
“这...唉...我等该如何是好啊...”
被说中心思的窦唯颓废的蹲在地上,捂面哀叹道。
“如今颓势已定,我等断然不可能再想着诸事得以保全了!现在留给我们的就只有一条路...”
牧禅竖起一根手指,清喝道:“破而后立,晓喻新生!”
“现如今也唯有历经苦难,趁势涅槃重生,绵州才可挣脱束缚,真正得以腾飞崛起,翱翔九天!”
“而在此之前,我等必须要上下齐心才可共渡此险境!”
“否则哪怕我等再如何费尽心力,四处奔赴的忙于解决一桩桩祸事,却也根本难以得到百姓们真正的拥护和支持!”
“你要弄清楚一点,‘绵州’并非是大唐官府所有之物,我等只是治理这片土地而已!‘绵州’的真正拥有者,应该是在这片土地上生活的每一位百姓!!”
“因此,除了我们作为大唐官府领导着百姓们谋温饱安稳、富贵平和之外,在此的百姓们也有着为‘绵州’献上一份力的职责!”
“所以千万别去妄想着仅凭一己之力去解决所有的问题,这不可能办得到!!”
“你我也都是普通人,都没有三头六臂和仙法,都有着自己的局限之处,我们一定要认清这一点!同时,你也要明白,当英雄...”
“是要付出代价的!若是不足以承担其能,定然会事与愿违,好心办了错事!”
“所以...你给我听清楚!”
“现在的绵州,需要的不是英雄!
!”
“我们真正需要的是一个集体,一个足以抵御万难的集体!!而非是任何一个多才多德的个人!!”
“绵州有难,我等自然义不容辞!”
“但是在此艰难之际,我等必须要集结百姓之力,才可合力突破险境!”
“现在你听明白了吗,我等应该先以何事为重?!”
牧禅抛出此问,便不再多言,低头起草写着公。
“绵州...不需要英雄?”
而窦唯也被其一番言语所唤醒,嘴唇颤抖的反复喃喃着这句话,咀嚼着对方话里的深意。
‘英雄’的意思他能理解...
比如说大唐的‘英雄’那自然是那些立下种种汗马功劳的功臣名将为代表。
那作为一国之君、号令天下的帝王,那自然亦是‘英雄中的英雄’。
而绵州的‘英雄’,当之无愧便是他眼前的这位无所不能的刺史大人——牧禅!
但作为‘英雄’的他,却是在否定着‘英雄’的存在,还有那什么‘个人’、‘集体’之类的话语...
牧大人的意思,是说让我等别去想着依赖着任何一位‘英雄’解决问题,而要多想想如何集结百姓之力,共渡险境?!
可若说是要集结百姓之力的话,这难道不也是民望极高的牧大人,说上一句话的事吗?
窦唯对此百思不得其解,却是没意识到自己在潜意识里,那‘既为英雄者,则无所不能’的错误想法却同样是根深蒂固了。
“哎呀,终于处理完了!”
牧禅终于写完最后一个字,伸了个懒腰站起身来,表情玩味的看着尉迟恭笑道:“老恭,这生旦净末丑皆已就位!接下来嘛...”
“便是好戏开场的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