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人,承蒙牧大人赐予这个机会!小人定不会辜负大人所望,为地方百姓解忧,振兴一方!”
陈弘手捧令牌,脸上因喜极而泣再次流出两行泪,不忌讳周边绵州官员们的指责谩骂声,虔诚跪地磕头感激道。
“下策啊!此举乃下策啊!牧大人!你让这等奸人当道,定会祸扰一方百姓,此举万万不可啊!”
那对其怨念极深之人,对此举反对意见极大,当即从队伍中站了出来跪地磕求道。
“呵呵...”
牧禅见状也是轻轻一笑,转而看着陈弘,故意改了称呼说道:“陈县令,这般境况也是由你而起,既然如此也应该由你解决才是,你看这该如何是好?”
“小人明白牧大人的意思!”
陈弘朝他磕头喏道,随后看向周围高喊了一声:“诸位大人,请先受陈弘一拜!”
他将头重重磕下,随后正声道:“小人自知过往罪孽深重,只恨自己未能及时醒悟,在此先向诸位大人告罪!”
“嘭!”
他将头再次重重磕下,那声音宛若敲闷鼓一般,在众人心头响起,随后是陈弘那悔恨的声音:
“这一拜,是拜我往年愚钝,助纣为虐之举!”
“这一拜,是拜我往年公务失职,颠倒黑白之举!”
“这一拜,是拜那因我所误,而惨遭冤屈不公之举!”
他诚心磕拜,声音忏悔不已,其额头更是已红肿破皮流出血来。
这倒让那些个心里反对排斥他的绵州百官们,表情为之动容,脸上阴晴不定的看着他。
陈弘当然知晓,这并不能表露自己悔意,再次用力磕头,强忍泪水的恨道:“小人本就是昌明县平坡村一介孤苦伶仃、朝不保夕的农夫,为图求温饱而同陈府签了卖身奴契,后得赐名为——陈弘。”
“自此,便成了那为虎作伥之人,后因幸得管家推举赏识
,于是成了陈记一名账房,顺利赎了奴身,接着成了昌明县县衙的主薄一职。”
“因小人之手,而被蒙受冤屈之人诸多,小人也自知罪孽深重,但也正因此,小人也希望能借此为昌明县做些事情,以弥补自身罪孽!”
“小人...小人明白自身能力尚浅,且身份存疑,但请诸位大人给小人一个机会,一个偿还罪孽的机会!”
“小人行如此之举,自然早把那身家性命放在一旁,自求能保的自己那因昌明县的水患所害,怀有八月身孕的妻子,在九泉之下得以安息...”
他痛声流泪的说道。
众人这才注意到他的右臂之上缠着一条黑布,正是那追悼守灵期间所需佩戴的物件。
也就是说...
他那怀有身孕的妻子,在这次的绵州水患中被那无情的龙王给祸害带走了?
陈弘痛声哭诉道:“小人的父母早年便是被那水患龙王所带走了性命,后有幸于陈记的蚕园之内结识了那被关押拘束强迫签了卖身契,成为陈记织奴的妻子。”
“之后小人得到陈大老爷赏识主事,才让其同小人结成夫妻,但由于其奴契依然在陈记,因此还需在其蚕园没日没夜的做些织务,偶尔才能有空闲之时。”
“可那天杀的事情来了,由于我妻已怀有八月身孕,无法再务工,于是便于那常年遭受水患的平山村家中待产。”
“但没想到的是,前些天的地方公中明明说了有那安排平山村村民,避险逃灾的安置事务,地方县衙忙碌之余,我还同原昌明县县令亲口确认过,对方也说过平山村的避险之事早已布置妥当...”
“结果...那天杀的县令竟为谋私利,玩忽职守而故意忽略了包括平山村在内的诸多地方乡县村民,逃灾避险的事宜,待我得知一切,赶赴回家中时...
”
“一尸两命啊!我那苦命的妻子和那未出世的孩儿,尽数成了那水患之下的冤魂!”
“可怜我前一刻,还在帮着那祸害妻儿之人布置马车,安排其去陈府寻欢作乐之事!”
“小人本伤心欲绝,也自知自身罪孽深重,但那同小人这般遭遇之人历年来不知其数!”
“因此,小人希望能留着这尚算用之身,为那些受苦受难的昌明县村民们做些事,以表歉意!也希望那些不公不平之事,能就此销声匿迹!”
“小人,在此恳请诸位大人,给予小人一个赎罪的机会,若是小人有任何失职之处,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小人绝无任何怨言!”
说到这,陈弘竖起三根手指,痛声起誓道:“苍天作证,我陈弘之前所言皆为肺腑之言,日后若有对地方百姓存在任何不轨之意——天打五雷轰,永世不得超生!”
“这...”
绵州百官听言,纷纷皆对此动容。
毕竟他们皆信天地有神明,在其发如此毒誓之下,众人此时也不好再对陈弘所说的话语生出半分疑心。
老天有眼,这等发了毒誓之人,若有违背者定然没有好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