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沙城中,张羡大聚群臣,他的年纪大了,身体不好,这半年都不理事,有什么事都由着他儿子张怿来主事,但是今天这个时候,他再想推托已经是不可能的了,这才不得不抱病而出。
张羡部下的大将,一部份在去年江夏大战的时候,都战死了,还有一部份则由张羲、张哲带去守云梦了,本来在张羡的计算之中,怎么着张羲他们也能守一段时间,但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张羲、张哲两路,连一天都没有守住,就全军大败了,再打下去,而现在长沙城里,只余下称病未出的韩玄,夸夸其谈的杨龄等人了。
张羡咳了两声,道:“韩将军,杨将军,你们以为我们长沙该何去何从啊?”
韩玄低着头不说话,杨龄张了几次嘴,最后也没敢说什么,他去年败回之后,就拜在了韩玄的门下,所以做什么都以韩玄马首是瞻,只要韩玄不说话,他就不说话。
曹椽樊胄起身道:“主公,不知道张敬将军那面有什么消息?”
张羡的脸上泛起一片潮红,双手用力抓紧,冷声道:“献忠已经调了三万人马,正在向我长沙赶来。”
张羡说这话的时候,韩玄坐在下面,微微撇了撇嘴,杨龄一直在看着韩玄,这会看到之后不由得心里一突,暗道:“难不成,这援军有问题吗?”
樊胄却没有看到,而是大声说道:“既然献忠将军的援兵不日克到,那我们就没有什么可怕的了,只要能守住这几天,就有办法。”
张怿惨笑道:“哪里有什么办法啊!”
樊胄道:“小人有一计,可以守住长沙,众人都向着樊胄看去,到了这个时候,还敢说守住长沙,这樊胄以为他是孙武子吗?”
张羡却是顾不得这些,就道:“如何守住?”
樊胄道:“唐赛儿大军就要到了我们长沙了,依着她打罗县时候的气势,到了长沙之后,必然会立刻来挑战,那时主公出面,就和她定下,只与她这个主帅斗将,若是她赢了,我们长沙,立刻开城投降,若是她输了,那就要立刻退去。”
张怿实在是忍不住了,叫道:“你这是什么话!只用主帅挑战,难到让我爹爹去和她交战不成吗?”大家都向着张羡看去,这位长沙太守坐在那里,身子后面还要放一个靠圈,不然就要倒下去了,哪里还能出去打仗啊。
张
羡道:“樊子甲非是妄言之人,却听他说完。”
众人都不说话,看着樊胄,樊胄笑道:“主公所见极是,胄如此而言,自然有胄的道理,那唐赛儿号称是‘六大女帅,武勇第一’我们一但邀战,她势必接战,而我们只要找到一员猛将与她一战,不用胜她,只要能拖上几日,等到张将军的援兵到了,我们自然就能一举败敌了。”
韩玄实在听不得了,道:“你说得夸夸其谈,可是那唐赛儿被称为女帅第一不是虚得,我们到哪里去找那样的人来与她一战啊!”
樊胄老脸一张,干咳一声道:“那个……赳赳武夫,还是应该好找的。”
在坐的人都不想再理樊胄了,这完全就是屁话啊,只是一旁的韩玄沉思片刻,道:“主公,小将倒是想起一个人来,此人有万夫不当之勇,被刘表誉为荆南第一勇将。”
张羡先是一怔,但随后叫道:“可是那周达吗?”
韩玄点头道:“正是此人,他兄弟周通在主公自立之后,被刘表任命来长沙太守,但是没等到长沙就染病死了,就连周达也被他哥哥给过了病气,险希死了,是张家救了他的命,现在他就在长沙城里教拳为生,若是此人出战,拖住唐赛儿还是有可能的。”
张羡恍然,就向着张怿道:“速去把那周达请来!”
张怿并不知道这周达在什么地方,不由得向着韩玄看去,韩玄道:“我的家人知道他在何处,那是个粗坯,没有必要让公子去请,就让我的家人去招来就是了。”
韩玄的家人得了命令,立刻离开太守府去请人,实际上那周达就在韩玄的府上,杨龄是知道这个的,他心中疑惑,却不敢说,就那样坐着。
过了一会韩玄的家人把那周达招来了,这周达当真只是一个粗人,听了张羡的话,立刻就道:“大人放心,小人的命是大人救的,那就应该为大人赴汤蹈火,那么一个女人,能有几分本事,小人明日出战,就斩了她回报大人。”
张羡虽然不相信周达能斩了唐赛儿,但还是好生抚慰了一翻,就让周达下去准备,随后让众将也都散去了。
杨龄从大堂之中出来,追上了韩玄,凑到近前,小声道:“将军,何故又帮着他们了?”
韩玄和杨龄说过,张羡守不住长沙了,与其在这里和张羡同死,还不如降了唐赛儿,所以杨龄不明
白,韩玄为什么又推荐了周达给张羡。
韩玄四下看看,摆手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却回我家。”
两个人就一齐回了韩玄的家中,径到密室里坐了,韩玄就让手下把酒送过来,然后把下人都打发了出去,这才道:“贤弟有所不知,我虽然想要降那唐赛儿,但是这唐赛儿一路而来,几乎就不费力气,我们在这个时候去投她,她岂会看重我们?若是到了她的手下,只是做个小卒,那我们还去做什么啊。”
杨龄深以为然的点头道:“不错,我听说丁立军中,只有立过女子才能升迁的快一些,男的就是他的舅舅,也一直沉屈下僚着呢。”
韩玄喝了一口酒,道:“那周达的武功我们都是见识过的,只有他能敌住唐赛儿,有个一两天下来,张献忠知道唐赛儿拿不下长沙,肯定就会过来捞好处,唐赛儿那个时候就将骑虎难下,我们趁机投过去,还怕不得重用吗?要知道那周达可是更听我的话,我说一句投降,他是绝不会反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