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府,一片轰动。
在有人来报,萧扬偷学被当场抓到之后,整个赵府炸开了锅,这个姑爷不在赵府也就算了,还一直惹是生非。
下人们都在讨论萧扬这个姑爷到底有什么能耐,能够在考上解元之后,还一直闯出祸来,都不知道的他是真的蠢还是假的蠢。
而赵老夫人则是跟在府中的赵靖赵斌等人,一同商量如何解决这一次的事情,不管怎么说,萧扬名义上还是赵家的姑爷,要是真的被定罪,他们赵家也脱不了干系。
而在同物院偷学,这是一件天大的罪名,可不是用钱就能疏通的事情,若是被有心人的摇唇鼓舌之下,甚至能变成对天子的大不敬之罪,到时候莫说萧扬,赵家也得脱一层皮。
就在他们紧张商量应该如何打点,来让赵家受到最小的影响的时候,又有下人来报,荀渊荀老先生正在来赵府的路上!
荀渊这个人高风亮节,贵为太师,却不涉足政事,只是一心教,为大宋培养优秀的生士子。
他向来远离官场与各项应酬,逢年过节不收取礼品,也不与来往京都的富商打交道,不管是谁想要拜入同物院,又或者是拜入
老先生门下,他都一视同仁。
如果才学足够打动老先生,不管你是平民还是世子,都一概收入门下,但若是没有,就是大员踏破门槛,富商送满仓银两,他也会果断拒绝。
今日荀老先生亲自来到赵府,可是急坏了赵府一家人,本来就为了萧扬偷学之事焦头烂额,而今又来了这么一个难伺候的大人物。
赵靖带着全家人一起出去相迎,恭恭敬敬地请进了赵府,下人们忙前忙后,斟茶倒水,上果盘上点心的,忙得不亦乐乎。
当赵斌还是少年之时,就曾进入同物院学习,本来也想拜入荀老先生门下,但赵斌终究是资质愚钝了一些,只能拜在其他先生的门下。
而今赵家也是一个庞然大物,虽然赵斌已经不能,但现在若是与荀老先生打好关系,日后赵家的小辈后代,也不是不可能拜入荀老先生的门下。
同物院极为看重才子的资质,荀老先生尤甚,荀老先生收的弟子不多,但一旦拜入其门下,个个都能飞黄腾达,中举都只是小事,荀老先生的弟子科举,就没有从前三掉下来过。
所以京都人士子,无一不把拜入荀老先生门下,作为
最高的荣誉,即使不能,在同物院,偶尔能得到荀老先生的指点,已经能够让他们欣喜若狂了。
这样一位大人物登门,赵家自然是又喜又忧。
喜在自家能够趁此机会与荀老先生打好关系,忧则是害怕如此突然,礼数不周,怠慢了这一位大人物,以后赵家的子嗣别说拜入荀老先生门下了,怕是连同物院的门口,都进不去。
而今荀老先生虽然是坐下了,正在悠悠地喝着茶,从脸上也没能看出太多的东西,萧扬也只是简单行礼后,就站在荀老先生一旁,面无表情。
本来荀老先生登门,应该是一件光耀门楣的事情,但一跟萧扬联系起来,那么还能有什么事情?不就是因为萧扬在同物院偷学,被人抓到,甚至惊动了荀老先生。
而今现在是什么情况,萧扬偷学而被荀老先生亲手抓住,现在还亲自押送到赵府来了?
赵靖越看越觉得萧扬不顺眼,顿时觉得萧扬在赵府是一种羞辱,眼里尽是掩饰不住的厌烦和恶意。
赵斌更是厌恶至极,恨不得马上对萧扬家法伺候!萧扬现在不仅眼中没有赵家也就算了,还天天闯出一两个祸来。
萧扬
又怎么会在意这些眼光,若不是一路上与荀老先生聊得入了神,被荀老先生带到了赵府,不然又怎么可能再次踏进赵家的大门。
离开了赵家这么多天,赵家人对萧扬的厌恶有增无减,不仅是因为萧扬闯祸害得他们心烦意燥,更是因为见到萧扬离了他们,还能如此活蹦乱跳感到不快。
在他们心中,萧扬此前不过是一个快要饿死的落魄子弟而已,靠着赵家的房子与吃食,中了一个解元,而今就飘得不成样子。
荀老先生与赵靖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家常客套,萧扬感到有些乏了,顺势就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
赵靖一眼看过来,眉头皱了一下,但荀老先生在前,也只好陪着笑脸直入主题问道:“不知荀老先生,亲自前来赵府,究竟是为了何事?”
未待荀老先生回答,在一旁站着的赵斌忍不住了,开口骂道:“还能因为什么,不就是因为萧扬这个狗东西偷学,被人当场抓住!”
荀老先生一笑,语气平静:“是有此事,但是老夫本次……”
只是听到前半句的赵斌终于忍不住了,破口大骂:“萧扬!你这卑鄙无耻的东西!也不知道你是撞
了什么运,中了这个破烂解元,让你上了天,下不来了是吧!”
“如今你是我赵府赘婿,自己算学不好,我好意要给你介绍先生不要。你居然胆大包天,敢去同物院偷学,犯下如此大罪,今日我就要执行家法,让你这样的人以后都不敢再生事!”
“赵公子,莫急……”
荀老先生想要安抚一下赵斌,但气血上头的赵斌,哪听得进去。
他挽起袖子,大步向前,手里提溜着一根长棍,摆出了自己在军营时的威风,他要让萧扬这个狗东西再也不能出去乱窜!
他一边走一边大骂:“我赵府待你可谓不薄,若不是我赵府供你吃住,你又怎么能中这个解元!原以为你只是狂妄自大罢了,却不曾想你做出这般龌龊事来,品行如此肮脏简直猪狗不如,官府不来治你的罪,我来!”
赵靖只是静静地坐着,显然他也是这么认为的,对赵斌的行为也是默认了,萧扬也算他赵家的人,进了赵家门,挨几下家棍,也不是一件过分的事情。
但他们却忘了最重要的一件事,那就是荀老先生现在还坐在他们中间,荀老先生又怎么会让他们如此对萧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