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朝摇头：“没用，他们身上都被注射有信息素，走到哪里都会被人发现。”
这么变态？信息素跟踪？白苏忍不住“卧槽！”，一双眼睛上上下下地打量他：“你身上也有？”
“没有，那是被抓入狱的人，在入狱之前接受的注射，为了方便管理。”
呵呵！
现在看来，也挺方便于抓捕逃犯的。
白苏无言以对，沉默着看了会儿，眼见他们即将接受火刑，她终于忍不住问道：“那你这趟非要拖着我来，是为了什么？”
“让你看清现实。”
江朝的声音低沉，仿佛是从地狱深渊里冒了出来。
白苏没来由地打了个寒颤。
“我之前让你走，不是说着玩的。”江朝一双深邃的眼睛，透过车玻璃看向升降梯上，即将被执行火刑的两个人，“云英刚给我传来信息，转变胎儿基因的试剂，并不是出于她的医署司。”
白苏不忍心看，更着急：“他是你的下属，你就忍心？”
“不忍心又如何？”江朝的面色十分狰狞，“律法在此，中央星的强权压迫，吉翁政府的严格执行，谁都没有错。”
不，有错，赤罗城私下研制，并违反人类正常生物进化使用基因转变剂，而到头来，这一切的责任，全落在了祝娜和小露娜的身上。
为了女儿能够成长，雷猴和祝娜甘愿付出生命的代价。
这本身就是错的！白苏内心的冲击不小，更加惊讶江朝的变化：“你……”
江朝闭了闭眼睛：“大家都变了。”
白苏一下子不能明白他话中的深意，外面忽然爆发出震天的起哄声，她下意识转头去看，雷猴和祝娜已经被熊熊大火吞没。
星际时代高科技的烈火，能把人分分钟烧成灰飞。
白苏屏住呼吸，瞬间移开了目光，压下心中的翻腾，从此以后，这人世间，再也没有雷猴和祝娜两人！到底不是全然的陌生人，她做不到无动于衷，极力地深呼吸，才压下夺眶而出的泪水。
这一刻，她忽然明白了江朝的用意，他是以这种决然的方式，在以后的日子里时刻提醒自己，危险正在降临，这个星球，变得越来越可怕了。
火刑结束，地面上的星民们，麻木地抓住难得的可以见到瓦鲁多城主的机会，高声哀求：“求城主大人可怜，让我们登上塔城吧！”
所有供应食物的商店都在塔城之上，地面的全是重工业劳动力，但发给他们的，永远只是腐烂的食物，和少的可怜的能量剂，饿了，要么忍着，忍不住的时候，连泥土中的虫子都可以抓来充饥，他们受不了了，他们也想过上舒适富足的生活。
白苏收回了目光，江朝说的不错，大家都变了。
她调转车头：“走吧，加快进度砌围墙。”她的土地，一旦作物长成，就是饿狼群众的肥羊，是个香饽饽，到时候，保不准这些饿红了眼的星民们，不会集体来打劫她。
江朝见她还没明白彻底，不由冷下面孔出声提醒：“围墙要砌，不止如此铁丝网和城墙一样也不能落下，但最要紧的不是这个。”
嗯？城墙？白苏刚被这个名词搞的有点奇怪，又听他继续道，“要紧的是，你需要尽快锻炼精神力！什么都靠不住，唯有自己。”
又是要她锻炼精神力，话虽没错，但白苏忍不住吐槽反驳：“那你们呢？你们能被选为护卫赤罗城，肯定自身本事不小啊？为什么一直喊我锻炼，你们就不能更上一层楼？”
随着她话音落下，江朝的脸色差到了极点，似乎在极力忍耐，半晌没有搭话。
嗯？难道她说的不对？白苏察觉到了气氛的冰点，撇了撇嘴，识趣地闭了嘴。
“你说的没错，我们确实再不能更上一层楼了。”隔了一会儿，江朝忽然主动开口，“你知道萧和忽然激发了潜力，升级成一级武者的真正原因吗？”
白苏挑了挑眉，她原先猜测是那枚清蕴丹的作用，可是张林和他一起吃的，却没有升级，这又打翻了她的推测。
“你的直觉没错。”江朝的声线很低很沉又很闷，“是张林自己的问题。”
白苏下意识地凝神听他说，“上次在华家的晚宴上，你打翻的那两杯酒，还有印象？”
当然有了，那个癞子头在她的网店上买的，生物缓冻剂嘛！她渐渐眯起了眼睛：“……你的意思是？”
江朝淡然又郑重地点头，“没错，我们都被注射了生物缓冻剂，所以，在相同的外力作用下，萧和能够突破，张林就不行。”
白苏转头注视着她：“所以，你也是？”
“对。”江朝沉默了一会儿，继续语出惊人，“我们曾经都是从这里被送出去的潜力武者。”
刚出生就被送走，在星际流浪，自主激发潜能，再被收集统一训练，最后注射生物缓冻剂，弱化禁锢能力，再被发配到赤光星。
“那……大家都知道么？”
他缓缓摇头：“不一定，也许这么多年下来，见得多听得多，或许都有所猜测吧。”
白苏消化了一下：“没想过解决一下？”
她就不信，生物缓冻剂这么变态的东西，它就没有天然的克星。
江朝扯起嘴巴笑了笑：“或许有，但是我们这一帮粗人，谁也不会做生物试剂的研究。”
福尔研究所和医署司，都是服务于塔城的，轻易不可能背叛塔城。
白苏挑眉，她似乎有些明白，他当初交好于医署司的原因了，但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友谊，又被胎儿基因转变试剂给破坏了。
“好吧。”白苏没了脾气，“行吧，我有空锻炼锻炼。”
“你晚上没空么？”江朝凉凉地瞅着她，“那么多围墙需要砌，不是锻炼的最佳机会？”
白苏完全没注意到他特别关注的眼神，认真想了想，一本正经地点头：“也是哈，要是我锻炼成了，还能加快砌墙的进步不是？”
只要她念力一动，那围墙“唰唰”就砌起来了！嘶……想想就很刺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