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霁月去安排一百多个孩童,吴兰香在众多小子的帮衬下开始安置着印刷作坊。云桓面色有些黯然,在院子里练着那十八手。一旁还有小刀儿在院子角落处耍着一柄破剑。
徐狗儿帮着云小怜开始准备众多人的晚饭,还有几个小子也在一旁帮衬,便是那吴秀秀也主动过来帮忙。
待得夜深人静,二瘦三胖,还有徐杰,又是踉踉跄跄而回。
这回胖瘦两个江湖汉,酒醉之后却不似以前那般倒头就睡了,还有人在面前端茶倒水,洗脸洗脚。兴许这也是二人从未感受过的贴身孝敬。
第二日大早,徐杰再一次往那郡学而去,背着一个小背囊,里面装着笔墨纸砚,装着四五经。
到得郡学,欧阳姐弟却早早等在门口处,见得徐杰慢慢悠悠行来,上前迎了去。
徐杰远远看得欧阳峰一脸的笑意,打趣道:“峰这是遇见什么大喜事了?可是昨夜入了哪个花魁的闺房?”
欧阳峰连连摆手,说道:“远兄就是喜欢打趣,昨夜家父考教典籍,好险一顿戒尺老打,幸得胡乱搪塞过去了。”
徐杰便也是笑,也知道欧阳峰是谦虚,欧阳正哪里是能胡乱搪塞过去的人,只道:“令尊打沁兄舍不得,打你却是能下手。”
欧阳峰闻言看了一眼姐姐,抱怨道:“可不是?打我自是能下手,打我兄长那是舍不得的,便是言语呵斥都舍不得,你说这找谁说理去?”
欧阳沁被弟弟这一眼看得有些过意不去,开口说道:“远兄,今日等你是有正事。”
徐杰听得有正事,收了笑意。
欧阳峰却先开口道:“对对对,是有正事,被远兄一番调笑给说忘了。家父邀请远兄今晚家中赴宴。”
徐杰闻言一惊,看了看二人,不似玩笑,问道:“当真是学政邀请?”
“可不就是我父亲邀请,大早时候正要出门,父亲喊住我二人,便说了此事,让我把话语带到。”欧阳峰对于这件事,似乎比徐杰都要高兴一般,语态也是眉飞色舞。
“如此当要好好准备一番。”徐杰心中略微有些紧张,却又想起欧阳正昨日夸奖自己不错的话语,紧张之感便又去了不少。
欧阳峰还大大咧咧说道:“有什么好准备的,吃顿饭而已。”
徐杰自然不能听欧阳峰的话语,便也不答,起身往郡学而入。
准备自然是要准备的,礼物不论贵贱,情义必然要到,这也是一份尊重。下午徐杰便也不再听讲,上街采买了几番。
礼物虽然不需要多么贵重,但是也要能拿得出手,更要花上一番心思。徐杰对于这次正式上门拜见之事,也有一些其他的感觉。似乎隐隐也是一种仪式一般。
大包小包的东西,几支不错的毛笔,一沓上好的宣纸,乡下带来的腊肉一块,些许西域来的香料,几两江南的茶叶,一坛上好的酒,还有一些精美的点心,最后还有一个青瓷的笔洗。
徐杰也回家换了一身衣服,把髻重新打理了一番,净面洗手。
傍晚十分,徐杰如约而至。
欧阳峰早早等候在门房处,见得徐杰到来,直引入中院大厅。欧阳府在这大江城里,并非一等一的豪宅,却也有三进的大院子,外院住下人,中院多是会客之地,也住了管家之类,还有几间招待客人的厢房,内院便是主人家住的地方,也还有房等地。
大户人家的宅邸,自然是不一样的,亭台楼阁,小桥流水,假山花草,总是别样的雅致。
徐杰便也是第一次真正见到这般古色古香的大宅邸,与徐杰乡下的宅子完全不一样,甚至青山县也没有这般讲究的人家,便是一进一进的廊柱,都有烫金的雕刻对联于其上,连带亭台都有各种雅致的名字。
这欧阳正,虽然是清流之人,也并非那等肥缺之职,却也并不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