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下蔡方向送来紧急信件。”
就当赵弘润身在蔡溪县接受原蔡溪县县公蔡厚的宴请时,一名肃王卫匆匆走入,将一封信递给了赵弘润。
瞧见这一幕,原蔡溪县公蔡厚便识相地想要回避,然而赵弘润却摆了摆手,当着他的面,拆启了那封信。
这个举动,让蔡厚心中的惶恐与不安大幅度消退,尽管他很清楚赵弘润之所以这么做,只是为了笼络人心。
“殿下,是齐王的信件么?”
酒席宴上,南门阳好奇地询问道。
“哼唔。”赵弘润随口应了一句。
见此,南门阳的兄长南门迟亦好奇地询问道:“不知信中写了些什么?”
只见一边目视着信,一边轻声叹息地说道:“还能写些什么?无非就是催促本王尽快率军抵达寿郢城下,配合他对寿郢用兵呗……他哪里会管我军遇到的阻碍。”
其实这话听上去像是对齐王吕僖的抱怨,但相信只有赵弘润自己才最清楚,那只是对他自己的无力的牢骚而已。
真以为只是他魏军这边遇到了寿陵君景舍这样强劲的对手么?难道齐王吕僖在攻陷下蔡的途中就不曾遇到过楚国的名将?田耽在攻打向城的途中就不曾遇到过像项末、景舍这样的楚国名将?
说到底,还是赵弘润带兵经验不足,尚不能稳胜像项末、景舍那样的楚国英雄而已。
当然,军队的配置也存在着一定的差距,倘若此番魏军配给着足够的猛火油的话,纵使项末、景舍再难缠,赵弘润亦有把握战胜他二人。
而在众人说话的期间,蔡厚则一脸惊讶地瞅着仿佛与眼前这位魏公子姬润关系不错的南门迟、南门阳兄弟二人。
据他所知,南门一氏倒戈顺降这位魏公子,也不过是数个月的时间,没想到,双方的关系已如此融洽。
这让蔡厚心中的不安再次消退了几分,毕竟在他看来,既然南门兄弟能与这位魏公子如此亲近,这就意味着,这位魏公子并不难相与。
而在蔡厚暗自思量的期间,赵弘润放下了手中的信,回顾在座的诸位将领说道:“齐王希望我军尽快抵达寿郢城下,因此……晏墨。”
“末将在。”酒席宴上,晏墨恭敬地抱拳应道。
只见赵弘润抬手一指晏墨,正色说道:“齐王等不及了,希望本王尽快带兵前往侧应,因此,本王决定不取濠上,径直前往寿郢,蔡溪以及濠上这边的事,就交给你了。”
晏墨闻言一愣,随即顿时抱拳应道:“末将遵命!”
“你要小心寿陵君景舍,虽说本王笃信巨阳君熊鲤十有**不会派兵出城,但搞不好景舍会夺熊鲤的兵权,切记不可大意。”
“末将明白!”晏墨面色严肃地应下此事,旋即脸上露出几许笑容,笑着说道:“能与景舍大人沙场相见,真乃晏某此生幸事。”
赵弘润瞧了一眼晏墨,没有说话,毕竟他也清楚寿陵君景舍在这些楚人心目中的地位。比如伍忌,此刻就一脸羡慕地瞧着晏墨。
“孙叔轲、佘离、干贲。”
“末将在!”
“你三人留在蔡溪,协助晏墨。”
“末将遵命!”
在嘱咐完毕后,赵弘润与诸将们喝了几杯酒,遂离席准备进兵事宜去了。
次日,赵弘润使鄢陵军留在蔡溪县,抵挡寿陵君景舍麾下大将毋狺,至于他自己,则改变了原先的战略,继续往东,前往下蔡一带,与齐王吕僖的大军汇合。
蔡溪、濠上这边的战事,则全部交给了晏墨。
倒不是赵弘润过分地认为晏墨可以应付这边的战事,只是因为蔡溪这一带的情况,远比他预想的还要好。
因为在抵达蔡溪之后,他这才得知,原来去年早在十一月份的时候,鄢陵军的贡婴、贡孚,以及商水军的项离、张鸣、冉滕,这几位精锐千人将就已经潜到了这边,分化吸收当地的楚民。
虽说蔡溪县县公蔡厚对这个县治理得不错,且在当地楚民心中的名声也不错,可架不住蔡溪县距离楚国王都寿郢不远,以往不知有多少贵族在这边做过使民怨鼎沸的事。
在此之前,赵弘润从来没有想过,像蔡溪县这样距离楚国王都寿郢极近的城县,堪称京郊之城的城县,当地的楚民居然普遍对以熊氏一族为首的贵族势力抱持着反感、厌恶的情绪。
『这个国家是要完了……』
在带兵离开蔡溪县的期间,赵弘润回想起昨日进驻蔡溪县时,居然发现当地楚民居然踊跃报名希望加入魏军的队伍,就忍不住暗自摇头。
毕竟这种事在他们魏国,这是几乎不会发生的事——哪怕魏国王都大梁周边城县的魏人再怎么不擅战争,倘若有敌国的军队攻到大梁,那些魏人势必会为了保家卫国而踊跃加入军队,根本不会发生像楚国这边的状况,居然踊跃加入“敌军”的队伍。
这充分说明,那以熊氏一族为首的诸多贵族势力,在楚国果然是不得民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