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之所及，相逢依旧故人面。
走在最前面的是赫赫有名的二十八星宿仙官当中实力较强的那一些，比如箕水豹，危月燕，还有亢金龙……
后面跟着的还有一身黑红气色交杂之下的雷部火部战神。
甚至全身战损版的斗部神明亦在其中。
他们都是先前和我在下界对抗的时候折在我手下的神明。
有的是被直接斩杀破去仙躯，只留下魂魄归返天庭，比如在花果山时那合围的星宿仙官。
只不过如今已经脱胎换骨，和之前截然不同。
虽身处天庭，却仿佛彻底重练一样，浑身上下没有一处正常之态，杀气和邪气交杂，看不见丁点神性，更无高贵之感。
记忆中这些神明都很是在乎自己的形象，独爱羽翼，偏好形貌，这些都是共识。
但如今从这巨大的熔炉当中走出来的却是另一番模样。
走在前面的只是外表变化，后面跟着的更为恐怖。
眼眶空洞，丝丝缕缕的荧光不断顿挫流转。
看上去气喘如牛，因为体内浩荡的气息正在不断蹂躏着身躯，白雾逸散而出，蒸汽如潮。
听不清他们在低语呢喃什么，但这成群结队在熔炉下方环绕前行的模样属实怪异。
比起之前梨山老母的傀神，这些更像傀儡。
周围还有负责守卫安全的天兵天将，数量不少，看得出来这熔炉的重要性。
“悟空，他们又进去了。”
“你看，这个熔炉下面有很多孔洞，应该是专门添置火源的地方，只是不知道里面炼化的究竟是什么？”
紫衣出言提醒，我这才从刚刚的震惊当中回过神来。
原来这熔炉上下通气，最上面有一接口。
下面的则是天火焚烧炼化和这些神仙进进出出的地方。
“我到上面去看看，你在这里等我。”
“好。”
吩咐紫衣原地等候，我随即直奔上方而去。
十重天也极其广袤，但云雾间隔却并不空余，也许是因为此间塞了一个如此庞大的熔炉，厚重的气息压迫这一方苍穹，亘穿顶立之间满是震慑之势。
来到顶上我发现这里看守的天兵天将不多。
但里面不断逸散出来的气息却颇为熟悉。
幻化，变化，诡变，灵动……
这不像是神明的圣洁，也没有厉鬼恶藏的阴暗和深邃，取之变化，动若真假。
这是妖？
妖气！
而且飘渺流转之间所散发出来的还不是寻常的妖气，这些妖气的浓郁程度各不相同，置于炉中让一切都变得不合常理。
我凑上前去，从高处俯瞰，这一刻元神震荡。
意识突然间暴走，本来已经恢复平静的气息也在此刻轰然震响，暴怒之火将内心吞噬，全身的灵气也横扫如鞭笞万类，肆意卷动。
身形显露，褪去伪装，一瞬之间我呈现在了这十重天的高处。
好在也是一瞬之间，我反应了过来……
隐身！收起气息！再度归寂于无。
为数不多的几个天兵天将察觉到了这里有动静，但他们并未捕捉到我的行踪。
随后我当着他们的面绕到熔炉之上的入口处。
看向下面的时候，里面的场景如我所想。
但是只有真正看到了才能感受到自己内心当中的破防。
虽然我如今的身份是孙悟空，只是继承了对方的记忆和过往的经历，但是真正目睹如此惨烈的场景知识还是如同亲临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