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羽晴回过神来,不能置信的将眸光投望向自己亲手端来的汤羹,连连摇头道:“不,不可能,你不会以为是我要害你吧?”
“不,下药的人不是想害我,而是想害你失去腹中的孩子。”冷剑礼的语气很平静,就像说着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他的话却让皇甫羽晴的心再一次提到了嗓子眼。
“不可能,这补汤是我娘……”皇甫羽晴依然不能置信的连连摇头,可是就在这时,脑子里突然闪过一道灵光,难道是他?!
“或许是今天在院子里说话的那个男人也不一定。”冷剑礼面不改色心不跳,拿起汤勺开始进食,他的话不禁令皇甫羽晴再一次瞪大眼睛,这个男人是她肚子里的蛔虫么?他怎么会知道她此刻在想什么?
“这汤不是被人下了药吗?你……你怎么喝起来了?”皇甫羽晴这会儿才反应过来,不禁低呼出声。
“忘了告诉你,这药对没有怀孕的人没有半点危害。”冷剑礼淡淡道,虚弱的靠在床榻上,干脆放下汤勺双手抱着汤羹就着大口喝起来,不难看出这男人是急切的想补充体力,让身体尽快恢复。
“我该走了。谢谢你告诉我这些,晚一点我会再给你送饭菜来。”皇甫羽晴点点头:“你拜托我的事情……我答应你!”
这天夜里,皇甫羽晴躺在床榻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回想着南宫龙泽曾咬牙切齿对自己说过的那些狠话,他说他绝不会善罢干休的!
今晚的汤羹或许就是最好的证明,除了他以外,她实在是想不到第二个可疑的人,除非……是冷剑礼在说谎!可是冷剑礼没有理由这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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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皇甫羽晴受了冷剑礼之托,今日要出城郊见他夫人,因为不方便让冯惜音跟在身边,于是嘱咐她去看着酒楼的生意。
出门的时候遇见温诗韵,妇人眸底闪过一抹异色,不禁脱口而出:“晴儿,你是生病了吗?怎么脸色看起来这么差?”
“大概是昨夜没有休息好吧!娘,您怎么这么早就从外面回来了?”皇甫羽晴说话的同时,柔荑探摸上自己的脸颊,她的脸色真的很差吗?这都要怪那个南宫龙泽,害得她昨晚整夜都没睡着。
温诗韵也忍不住探手抚上女儿尖瘦的脸颊,心疼的道:“晴儿,都怪娘这些日子太忙了,一心只顾着操办你哥哥的婚事而忽略了你。昨儿晚上吃饭就不见你的人,让人送过去的鸡汤你都喝了吗?”
“娘,哥大喜的日子真的就订在明天了吗?那个曹大小姐……我觉得她真配不上哥。”皇甫羽晴还是忍不住想多说一句,虽然她也知道眼前的形势这件事情是铁板定钉了。
“这件事情是你爹和曹大人定下来的,男人做事自然有他的道理,只是娘不明白,你哥他是怎么了?以前不让他娶凤珏的时候他生气,现在让他娶凤珏他还是生气,你看看这好些天了,每天都是醒着走出去,醉着躺回来。你爹已经交待下去了,今天晚上说什么也不会再让他出门,明日就是拜堂的大喜日子……”
温诗韵说到这里,同样是愁容满面,天下当娘亲的有谁不疼自己的孩子,她觉得与曹家联姻没什么不好的,可是峰儿那孩子却偏偏固执的很,怎么劝也没用。
“好了,娘先去看看你哥,听说今早又是喝得醉薰薰的回来,这孩子还真是不让娘省心……”温诗韵突然想起了什么,此刻也无心情再和皇甫羽晴说什么,步伐匆匆离去。
望着温诗韵的背影,皇甫羽晴清澈的水眸划过一抹愧疚,她知道自己的肚子也是瞒不住的,再过几个月温诗韵一定能够察觉出来,到那个时候……她也不知道娘能不能够承受得住!
“唉!”无奈的叹了口气,皇甫羽晴如今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希望这肚子长大之前找到更好的解决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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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甫羽晴还未到城门便注意到了异样,进进出出的人都需要经过严格的检查,不过她今日换上了女儿装,打算光明正在的出城。
城门上,一道犀利的鹰眸在女人刚刚出现时便注意到了她,眸底闪过一抹异色,这女人是要出城么?怎么身边连个丫鬟也没带,而且还身着女装,就不怕出城后有个闪失?
“嵇禄,本王出城去看看,你就在这里盯着……”南宫龙泽看似漫不经心的淡淡道,不过嵇禄却早就顺着主子的视线注意到了皇甫羽晴,眸底闪过一抹疑惑,他感觉自己现在越来越不了解主子了,以前看见羽晴郡主总是避之不及,现在却显得有些诡异,明明嘴里说讨厌,可是却又在不知不觉中靠近,就连他看着也觉得奇怪。
“爷,你是要跟踪羽晴郡主吗,你不会是怀疑将军府……”嵇禄大胆的猜测,如今他能够想到的可能性也就只有这个。
“休得胡言!皇甫将军是本王最敬重的元帅。”南宫龙泽犀利的鹰眸迸射出冷冽锋芒,惊得嵇禄也不禁打了个冷颤。
“殿下息怒,是……是属下胡言乱语。”嵇禄跟着南宫龙泽这么久,只觉得自己现在是越来越摸不透主子的脾性了,特别是最近一段日子,是越来越怪异。
南宫龙泽沉着脸,一言不发,撩起衣摆潇洒利落的跃下城楼,朝着女人背影消失的方向追随而去。
出于女人的直觉,皇甫羽晴从出城后便一直感觉有些不对劲儿,正巧前面有一片果林,女人眸底闪过一抹狡黠精光,很快速度的钻进果林,瞬间没了人影。
南宫龙泽跟到了林外,只看见眼前一片茂枝绿叶,哪里还看得见半条人影,就在他犹豫着继续朝前追还是就此歇住时,突闻头顶嗖的一声风声呼啸而来,幸亏他反应快,一反手稳稳的握住不明飞行物,原来竟是颗硬绑绑的青柿子。
没有长熟的柿子怎么会落下来?如今天未大旱,着实显得有些蹊巧。
男人眸底闪过一抹精光,也就在与此同时,女人银铃般的笑声从头顶上方传来:“本郡主还以为是山贼呢!没想到竟是平南王。不知平南王跟踪本郡主做什么?不会是……对本郡主下药不成,所以现在又想换新招,改成杀人灭口吧?”
皇甫羽晴言语间明显透着戏谑讥讽,这男人还真是先礼后兵,给她药不成,便阴险狡诈的在她的汤里下药,如果她再坐以待毙,未免就太让人瞧扁了。
“本王只是觉得奇怪,你一个人出城做什么?”南宫龙泽冰冷的应道,似乎已经习惯了女人的冷嘲热讽,今天听见她这样说话的语气,他居然已经不会生气了。
“难道平南王不知道,孕妇是需要呼吸新鲜空气的吗?本郡主只是想到郊外来呼吸新鲜空气。”皇甫羽晴一边说话的同时,双臂环抱树杆,利落的溜滑下来,稳稳的落在地面。
这种下树的方法应该是三岁孩子的游戏,却是让南宫龙泽深邃的眸底闪过一抹光亮,他见过女人从酒楼的二楼潇洒跃下的英姿,如今从树上下来的动作显得如此笨拙,应该全都是为了顾全肚子里的孩子。
看到女人不论在任何时候,都如此小心翼翼的保护肚子里的孩子,也让南宫龙泽内心深处莫名一阵惊悸,这种感觉很奇怪,耳畔仿若又听见了昨天女人教训自己的话……
‘虎毒不食子,可是平南王却连自己的亲生骨肉也不肯放过,这是不是意味着……平南王连畜牲也不如呢?!’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所以这个孩子是老天爷给我的奖励,平南王没有权利从我这里夺走他!’
……
这些话他先开始听着特别生气,可是晚上回宫后,女人的这些话却依然一直在他耳边回荡,害得他整个晚上都没有睡好觉。
“既是要呼吸新鲜空气,却又为何只是孤身一人前往?将军府里难道连个像样的侍卫也派不出来吗?”南宫龙泽脸色依旧冰冷,说话的声音却明显变得柔软几分,连他自己也浑然不觉。
皇甫羽晴清澈的水眸亦划过一抹复杂,这男人的殷勤在她眼底自然显得有些诡异,昨夜才对她下了堕胎药,今天却又表现出关心,他这到底又是要唱哪出?
“平南王这是关心我吗?你若是真的放心不下,不如今日就当本郡主的侍卫好了,我走到哪儿,你就上哪儿?”皇甫羽晴漫不经心的淡淡戏谑道,她知道以男人的性子,当然不可能答应,只不过是想小小调戏他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