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雪暮记得，过年期间，陈秋明告诉她，送养她的那家人后来好像就是举家去了H市。
是巧合吗？
陈雪暮看向叶琪，“你帮我联系沈遇，就说我想找她。”
“好的，副会长。”
两人正在说话时，古知乐趿着脱鞋、揉着睡眼由保姆陪着从二楼走了下来。
“雪暮姐姐……”
陈雪暮见了他，顿时心疼不已，忙过去抱住孩子，“怎么醒了？做噩梦了吗？”
“嗯……梦见妈妈了……”古知乐好像一点也不介意陈
雪暮身上的酒味，伏在她肩头轻轻哭起来。
这孩子所表现出的隐忍克制让陈雪暮感觉到古坤平时的严厉教育，心里不禁变得更加柔软。
她拍拍古知乐的后背，然后试图抱起他。
叶琪想到陈雪暮今晚滚下楼梯的那一幕就后怕，小心地在旁边扶着，随时做好准备。
可是陈雪暮这次走得很稳，好像手里抱着的是全世界。最后她稳当地把古知乐送回了他的床上。
“很晚了，知乐是乖孩子，快睡吧。”陈雪暮摸了摸古知乐的额头，心里想起的却是自己那两个小可爱。
他们睡了吗，他们还好吗。
她离开的时候，他们还没有断奶呢，程家找到喂养他们的人了吗。
想一想，她真是一个残忍的妈妈。
她或许应该学会低头，学会忍受，回到程宅那个地方，接受邱絮日复一日的羞辱，心情不定地等待着王星辰告诉她程煜森的手术结果，成为一块任人宰割的肉。
多少身陷豪门的女人都可以做得到，陈雪暮你为什么做不到！
“雪暮姐姐，你为什么哭了？”古知乐把放进被子里的手又抽了出来，一点点替陈雪暮擦眼泪，擦得他整只小
手都是泪水也不肯停。
陈雪暮含泪展笑，“你不睡觉，我心疼，所以哭了啊。”
“我马上就睡。”古知乐小心翼翼地说，还乖巧地把手放进了被子里，“雪暮姐姐，我愿意把小王子和小公主当成我的亲弟弟妹妹，我愿意永远照顾爱护他们——你愿意来当我的妈妈吗？”
陈雪暮有一刻失神，但她很快反应过来。
孩子所说出来的话，多半是受大人影响。大概是古坤私底下跟他说了什么吧。
“我可以像你妈妈一样照顾你，对你好，但是现在不能成为你妈妈。”陈雪暮不想跟一个孩子说太复杂的话，打算就此搪塞过去。
古知乐却拧巴着小脸，“因为雪暮姐姐还不够喜欢我，所以不愿意当我的妈妈，是吗？”
他的眼里冒出些亮晶晶的东西，那么脆弱，那么可怜，让陈雪暮说不出拒绝。
可是她不能这样不负责任地答应古知乐。
她不能跟古坤在一起，她爱的男人只是病了，她爱的男人永远在她心里。
“快睡觉吧。”古坤的声音在房门口响起，他带着料峭寒意回了家，“雪暮姐姐不是不够喜欢你——她是不够喜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