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对,还请保存我的号码,之后会再联络你。“
律师有些没想到苏糖一点不关心,但他也不能说太多。
苏糖敛了敛容,没回答,直接挂断了。
好不容易转好的心情,在此刻跌至谷底。
苏糖抬手捂住眼睛,深深叹了口气。
心绪变得复杂,且无从理清。
“明明
就是我行我素自己离开的人,干嘛还要来麻烦别人……”
苏糖一个人在洗手池呆了一会儿,外面的喧嚣突然离她好远好远。
她紧紧抓着手机,半天都没有松开劲儿。
眼眶有些干涩,但并不会发酸。
定定看着不知被谁弄湿了一小块的地板,思绪变得飘渺。
“她好可怜哦,没有爸爸没有妈妈诶。”
“我妈说她是孤儿,叫我不要和她一起玩。”
“她穿的好像是男生的衣服,那是什么啊,脏兮兮的……”
幼小的苏糖,原本连读都是奢望。
但她外婆力排众议,用自己做工挣的微薄收入以及偷偷攒下来的钱送她去了小学。
别的孩子早就在幼儿园里熟悉了这种群体生活,三三两两,呼朋唤友。
而苏糖总是自己一个人坐在角落里,彷徨而无措。
手上还有早上帮外婆摘菜留下的,难以一次性洗干净的紫色痕迹。
她默默地遮住,将头低下。
但这并不是她初上学时最难受的时刻,放学才是。
“爸爸!”
“妈咪!”
别的小朋友,总是蹦蹦跳跳冲向学校门口等待着的家长们。
欢声笑语连成一片,短暂的嬉闹后,就能回家和父母一起吃到香喷喷的
饭。
苏糖始终记得,她要么是第一个走出校门,要么是最后一个。
前者,是想将那些不属于她的幸福不屑一顾地甩在脑后。
就好像她从来都不稀罕似的。
而后者,则是不想在比较中印证自己的悲惨。
没有人在等她,她总是独自走在回家这条崎岖的道路上。
后来,苏明明上学了,情况却只是变得更糟。
本就没什么亲情可言的表姐弟,她不过是他能肆意使唤的一个佣人。
周而复始的生活,一眼望不到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