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下葫芦起了瓢,保镖一个不注意,一个女记者就冲破了警戒线,她将矛头直指盛宴,“请问宴少,这场惨案和您有什么关系?这又是您的手笔吗?”
很快有人将她拖了出去。
她扑腾着四肢,还在为死者发声,“宴少,您又打算捂住我们的嘴,遮住我们的眼,把真相彻底埋藏起来吗?”
尸体被转移了,只剩下未干涸的血渍。
那对威武雄壮的石狮子鲜血斑驳,还混合着白色脑浆。
季明珠干呕一声,努力抑制着胃里的翻江倒海。
盛宴松开她,声音转厉,“你们就看着她往死里撞?”
“
宴少,我们拦了,是她存了死志,而且她事先已经服用了百草枯,救不回来的……”
负责安保的中年男人满头大汗,声音哆嗦地词不连句。
张秘飞奔而来,气喘吁吁,“宴少,许父已经被凛少的人带走了,她……死的实在太不合时宜。”
盛宴冷冷一笑,“不是死的不合时宜,而是太合时宜。”
季明珠心脏抽搐了一下,“对不起,都是我不好。”
有的东西不拎到台面上,一不值,要真上了秤盘,几千斤都压不住。
光天化日,众目睽睽之下,拿人命做局,盛宴这次,无论如何都不能撇清干系了。
“不是你做的,你不要认。”
季明珠下定了决心,决意自己承担一切。
盛宴沉默。
“你觉着,你担的起?”
“你拿什么担?”
他俯视着季明珠,眼底闪过一丝戾气。
“我……”
季明珠语塞,“我不会连累你的。”
张秘见两人在这个档口还能吵起来,都快急疯了,“季小姐您就别说气话了,许光宗前两天就死了,许母的遗还在老爷子手里,许父在凛少手里,我们实在太被动了,还是想想怎么补救吧?”
“补救?为什么要补救?”
季明珠陡
然生出一腔勇气来,“我没做过。”
盛宴看了她片刻,转头吩咐张秘。
在层层的“护卫”之下,季明珠终于见到了传说中的盛家家主,盛亓。
他已年近六十,纵使保养得宜,还是免不了岁月的侵蚀,脸上充斥着明显的沟壑。
盛老夫人坐在他身侧的位置上,依样捻动着手里的佛珠,菩萨似的。
再往下,还有盛凛,盛子仪,林笙,季落落。
简直是地狱开局。
盛宴顿了顿,“父亲,老夫人。”
盛亓穿着古朴的褂子,手上还沾了泥土,伺弄到一半的牡丹还搁在桌子上。
“每每叫父亲的时候,我总感觉,你像在忍受着极大的屈辱。”
盛亓笑容和善,“是这样吗?”
无人处,盛宴的手猛地用力,几乎要把季明珠捏碎了。
过了良久,他缓缓低头。
盛亓敛了笑意,“几百年了,第一次有人撞死在盛家门口,你还真是给我开了眼。”
盛宴弯下了脊梁,如玉山倾塌,“是我疏忽了。”
季明珠愣住了。
盛凛兀自笑了笑,“九弟啊,你别什么都往自己身上揽啊,这也不是你的错。”
季明珠看着盛凛,林笙,季落落。
一些怎么都想不明白的地方,忽然想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