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花是我开的第一朵花。”白花栀拿起自己手中的标本,哽咽一声,打开了玻璃,在那朵结白美丽的栀子花下取出一朵形似枯叶的栀子花。这也是一个栀子花标本,但远远没有上面那朵保存得好,白花栀要是粗鲁一点,这朵花肯定成了粉末。
苏倾然掐指一算,第一朵开的花,怎么也是两百年前的花吧?这两百年前的花保存到如今,能有粉末都不错了。不过白花栀是怎么现的:“你怎么知道这是你的花?”
夏橙还没反应过来,什么她开的第一朵花?
而慧觉没有动静,只是焦急的看着那朵花,生怕白花栀粗鲁一点就把他碾得粉碎。
“这是我开的花我自然有感应,尤其是这第一朵花。”白花栀眼睛微闭,清澈的泪水再次滑落湿了脸颊。“我在这里守着夏栀子,又觉得有些无聊,就想着去找慧觉。没想到正看到了这幅标本。这朵花也是我身上下来的,可是强烈的感觉却是不同的。就像母亲的第一个孩子,我哪里会不知道。果然我一触碰到这标本就感觉到了下面还有一朵花。”
白花栀哽咽一声,拿着那朵枯萎的花靠近慧觉:“这朵花是他亲手从我身上摘下来的,是他在我旁边亲手放进了佛经。后来,他圆寂,这朵花和那本佛经成了他的陪葬供奉在佛堂里。”说到这里,白花栀含着泪笑了声:“你是谁?你是不是他?我就知道你是得道高僧,哪里会被凡兵所伤,什么伤重不治,骗子。”
比起白花栀眼泪汹涌,浑身感伤。慧觉焦急的摆手,又跟他们咿咿呀呀的比划着,意思是她根本不懂白花栀在说什么,就是有一天在井边捡到了这朵枯萎的栀子花,一时心血来潮才做了这样的标本。
“怎么可能不是他!”白花栀不接受这样的解释,激动甚至粗暴的拽着慧觉的领子,一脸凶狠:“当初日本人放火毁庙,那么多僧人都被抛尸在井里,整个安水庙无一生还。就连高僧们的舍利和骨灰也一并倒在了井里,难道你要说你是打水时把这朵花打起来的么?难道你要说你看这朵花很顺眼,所以特意又做了一个标本在上面?骗谁呢!你就是他!难怪我觉得你亲切,难怪你每天打水浇灌将我呵护。”眼泪再次滑落,白花栀柔和了表情伸手抱住:“我知道的,你是他,别的谁谁谁我都不信。”
苏倾然正听得起劲,忽然手臂被抓紧,疼得他吸气,扭头一看,就见夏橙面无表情的站在他旁边,就是人轻轻的颤抖。夏橙见苏倾然看他,立刻看了眼白花栀和慧觉,然后再对苏倾然做了个口型:“他们是妖怪和鬼,我们快跑。”
苏倾然拍拍他的手让他稍安勿躁,有八卦不看王八蛋。如果慧觉是白花栀口中的和尚那特么就有意思了。这是小和尚和小花妖的恩怨情仇啊,啊不对,慧觉是尼姑。啧,要是白花栀是百合花那就更棒了。
慧觉被白花栀抱着,一脸焦急,咿咿呀呀的叫着可是却解释不了,只能用力的挣扎着。
企料白花栀突然松开了她,拿起一旁的空碗:“如果你不是他,只是慧觉。那么你解释下,你为什么会拿那口井里的水给夏栀子喝?”
听白花栀这么一说,苏倾然差点就呕吐了。我的妈,刚才白花栀说僧人们被抛尸在井里,高僧们的舍利和骨灰也被倒在井里。那他们昨晚吃的饭……呕!
夏橙像是知道苏倾然在想什么,拍拍苏倾然的肩膀:“没有,没有。我们饮水那口井是厨房前那口井,是后来修的。――!!!慧觉你拿里面那口井里的水给栀子喝?”夏橙脸上也满是惊恐。里面那口井虽然清澈,但水根本就没有用了。如果是正常人,根本不会拿里面那口井的水来喂夏栀子。
没想到慧觉居然点点头,承认她是拿的里面那口井的井水给夏栀子。见大家表情各一,慧觉比划着说那口井里的水更好,能帮助夏栀子。
“帮她?”夏橙睁大了眼睛,比白花栀还要激动的凑过去,也不怕慧觉是什么鬼怪了:“你慢慢说,这水怎么能帮到我妹妹?”
慧觉看了眼白花栀,拉开抽屉,拿了本子出来认真写到:这是大悲水。
可能有很多朋友不知道大悲水是什么,就是比路边跌打酒更具治愈的东西,包治百病,包括癌症等各种西医中医不能治愈绝症。要是韩国有了大悲水,蓝色生死恋这种电视剧根本拍不出来。而且大悲水比中医西医更能节约成本,完全不用一点药物,只需清水一碗,由德高望重的僧人诵经加持的白水。是的,白水。
夏橙都快被气笑了,夏栀子不是没喝过这种东西,早些年家里什么办法都想了,大悲水他们家都喝了一顿了,可是压根就没有用啊。现在慧觉拿一碗水出来说是什么大悲水,对他妹妹有好处,呵呵。
兴许是知道苏倾然他们不信,慧觉接着又写道:这水并不是普通的井水,此井原本是一汪泉水,后人在泉旁建庙。僧人垒石堆土,将泉变成了井。僧人们喜井边诵经,日久天长,此泉已有灵性。诚如白施主所说,在抗战时期,日本人曾到庙中来,将安水庙供奉的高僧骨灰,舍利一股倒入了古井之中。加上高僧们的道行,这水还是简单的水么?
“胡说八道,要真如你所说,那这井早就得道成仙,修炼成精了。”白花栀第一个笑出声:“要骗我也别找些令人嗤笑的理由。你既然不承认你是他,那你说你到底是谁。慧觉才十五岁,可不会做标本,更不会知道这水中有舍利的事。”
慧觉看了眼旁边躺着的夏栀子,长叹两声,在本子上写道:我大概是夏栀子吧。
“噗!”夏橙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死。什么大概是夏栀子,他有多少个妹妹啊。“你别胡说八道。”
我初见你们一家便觉得亲切无比,又时常做梦,梦到栀子花下有个灵魂,他说他和我是一样的,所以我想我大概是夏栀子吧。慧觉在纸上飞快的写道,写完后又抬头无辜的看着夏橙。
“难不成这夏栀子的灵魂还真的精分了不成?你怎么会是夏栀子?天底下断没有这么奇怪的事。违背科学也违背道学。”苏倾然也是一脸惊讶。
那我就不知道了。慧觉又写道。
“那你怎么会知道井水中有舍利,又怎么知道井水对夏栀子有好处呢?”白花栀也不信慧觉就是夏栀子。要是慧觉知道自己是夏栀子,她这么多年在慧觉面前晃来晃去,慧觉还不掐死自己?再者说,夏栀子天生少一魂,自己吃了两魂两魄,吸收了四魄,其余的一魄现在在夏栀子身体里。哪里来多余的给慧觉精分?就算不是那个和尚,她宁愿信慧觉是什么野鬼也不信她是夏栀子。
我梦到的。慧觉这么写下。我梦到自己是个和尚,种了一株栀子花在庙门前,梦到自己诵经念佛给他听,所以一直照顾门口的栀子花也是这个原因。
“吧嗒。”眼泪滴落在纸上,慧觉抬眼就看白花栀又哭了,一滴泪恰巧从白花栀眼底流出滴落在慧觉脸上。
“是他,是他,原来夏栀子是他的投胎转世。”白花栀捂着嘴,眼泪汹涌,像是接受不了直接跑了出了去了。
苏倾然瞅了眼夏橙:“愣着干嘛,去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