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其他人离开之后,傅正南依然坐在听众席中,目光看起来有些迷离,似乎陷入曾经的美好回忆之中。
翌日。
宝石失窃案进行新一轮庭审,段天华作为第一被告者列席。
由于傅正南先后受到莫邵天和段妙雨的指控,被迫在此案审理时上庭自证清白。
段天华的辩护律师率先提问,他拿出失窃宝石的照片展示给大家,郑重其事地问:“这些宝石是警方在你家搜出来的,请仔细看一下,是否见过它们?”
段天华看了大概两分钟,沉声答道:“应该是傅正南送给我的,要不就是他为了栽赃陷害我故意放在房里,我从来没买过这些宝石。家里的藏品都有证,就算是别人送的,也可以找到送礼的人出庭作证。”
这番话说得字字铿锵,带着不容置疑的味道。
听众席上的人纷纷看向傅正南,忍不住交头接耳,小声议论两人之间的恩怨。
“这是警方出具的指纹鉴定报告!”律师拿出一个件夹,让工作人员把证据递到庭上,认真地说,“从报告上可以看出,那些宝石上没有我当事人的指纹,根本无法证明失窃的宝
石与他有关,不排除别人栽赃陷害的可能。”
说完这话,律师把一张光盘递给记员,让他当庭播放监控画面。
律师指着大屏幕说:“房的门口有一个摄像头,警方调取了从宝石失窃当天直到在段家搜查那天的所有监控录像。事实证明,在这段时间里,我当事人没有接触过这些宝石。也就是说,宝石跟他毫无关系。”
律师的一番辩解,令段天华相当满意,只见他频频点头,嘴角淡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
坐在听众席上的傅正南面色微沉,一双浓眉蹙得很紧,目光幽深得难以琢磨。
语毕,律师再次拿出一叠照片,认真地说道:“莫邵天和段妙雨曾亲口指认过,傅正南伪装成赵勇,频繁给我当事人送宝石。而且,很多宝石来历不明,其中不乏赝品。这些照片是从段家和公司的监控录像中截取的画面,证明傅正南的确送过宝石给我当事人。除此之外,我方还能提供现场证人。”
顿了几秒,律师严肃地说:“综上所述,失窃的宝石与我当事人无关。相比之下,多项证据指向傅正南才是最大的嫌疑人,恳请法
庭能够采纳我方提供的证据,裁定我当事人无罪。”
律师胸有成竹地坐了下来,挑衅般地看向傅正南,表情很是不屑。
控方律师又向段天华问了几个问题,然而,他依然一口咬定自己毫不知情,把这件事推了个一干二净。
毋庸置疑,目前的情况对傅正南很不利,倘若他无法有效举证,极有可能被当作嫌疑人收押。
在众人的注视下,傅正南迈着稳健的步子走上证人席,犀利如鹰的锐眸扫视全场,霸气慑人。
检控官清了清嗓子,沉声问道:“傅正南,你送给段天华的宝石是通过什么途径得来的?”
“是我租的。”傅正南镇定自若地答道,他将手里的资料递给工作人员,一字一句地说,“合同上写着我租用宝石的名称、质地、时间以及价格等情况,目前,租用的宝石已经归还,法庭可以派人进行核对。我送给段天华的宝石也有相关证明,绝对是从正常途径得来的!”
没等检控官问出下个问题,傅正南从齿缝中蹦出凌厉的字眼,“段妙雨是段天华的女儿,她的证词不足以成为重要参考。”
接下来,换成段天
华的律师进行提问,傅正南对答如流,面无惧色,让对方找不到丝毫破绽。
庭审到后半段,控辩双方仍然各执一词,但是都拿不出更为有力的证据。
法庭慎重地商量之后,决定此案暂时休庭。
鉴于失窃的宝石是在段家搜到的,段天华无法完全摆脱嫌疑,因此,他只获得取保候审的资格,下次再开庭的话,他还需要到场参加庭讯。
庭审结束之后,段天华立即办理取保候审的手续,傅正南倚靠在法院外的墙壁上,双眼目不转睛地盯着门口。
须臾,段天华和律师从法院里走了出来,他一眼就看见满目阴沉的傅正南,于是,朝律师挥了挥手,示意对方先走。
段天华以胜利者的姿态移步到傅正南面前,挑衅地讪笑道:“小子,和我斗,你还太嫩呢!”
这一刻,在段天华的眼中,对方是个彻底的失败者。
他不仅没能把自己送进监狱,还被妻子在法庭上亲口指证,不用问就知道傅正南的心里到底有多不爽。
现在,妙雨主动向他提出离婚,一声不吭地前往美国,让他一下子成为全城的笑话。
傅正南的做法,可谓
偷鸡不成蚀把米,费了半天劲也没达到目的。
事实证明,傅正南选择跟段家作对,是他此生犯下的最大错误。
想到这里,段天华的嘴角浮起几抹嘲讽,微眯的双眼里尽是鄙夷之意。
两家的仇恨不可能因此终结,由于傅正南的参与,今后只会愈演愈烈。
然而,对于他的挑衅,傅正南丝毫不在乎,他之所以在法院外面耐心等待着段天华,是因为他想把妙雨找回来。至于段正华会想以何种态度对待自己,他根本没放在心上。
傅正南抿了抿嘴唇,刻意放软了声音,正色道:“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都可以,但是请把妙雨还给我!”
他说这话的时候,言辞恳切,表情真挚,将心底对妻子的爱毫无掩饰地表现出来。
只可惜,这番话落在段天华耳朵里,则变成另外一种理解。
他觉得傅正南是在做垂死的挣扎而已,不想输到一败涂地,只有把妙雨抢回来,才能算是扳回一局,以后必然会跟着与段家作对。
段天华当然不能给他这个机会,就想把傅正南狠狠地踩在脚下,使他的期望完全破灭,进而让他失去拥有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