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正南安静地坐在病床旁边,微微垂着脸,下巴被暗影勾勒出来的轮廓分明。他眉弓高挺,眼窝深陷,让原本湛黑的瞳仁更显深邃。
他伸出温厚的大掌轻抚她的秀发,从头顶摸到了发梢,然后勾起手指,从她瓷白的脸上划过,动作极尽温柔,就像对待一件稀世珍宝。
其他女人再漂亮也比不过他的妻子,她肯定是世间最美的女人。
不由自主地,他的嘴角微微一勾,露出一抹浅笑。
与此同时,站在病房门口的傅正清将他的表情和动作尽收眼底。
方才,他听闻两人遭遇车祸,急急忙忙的赶来,没想到看见这温情的一幕。
奇怪了,傅正南没出车祸之前,眼里只有工作,不曾见他对一个女人如此上心。
对于他来说,叶妙雨已经成了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人吗?
傅正清移步到病床边,轻轻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
“正南,我有个很重要的问题,希望你诚实回答。”傅正清的双眼紧紧盯着他,语气极为认真。
傅正南面色清冷,脸色没有半分波动,轻冽一声,“好。”
“你是不是真的爱妙雨?”
闻言,傅正南不以为然地扬起长眉,沉声说道:“当然爱,她是我的老婆,我不爱她,难道留给别人来爱么?”
他说这话时的表情异样的肃然,仿佛这个问题根本就不需要问出口,答案是显而易见的。既然娶了她,就要尽己所能用爱将她呵护,为她创造最幸福的生活。
而他没有说出口的是,这个丫头早已住进了他的心里,唤醒了他内心沉睡的欲.望,他已经完完全全地被俘虏了。
听到他的话,傅正清的嘴唇抿成了一条直线,眉宇间似乎藏着一团抹不开的忧伤,无穷无尽的燥意猛然袭来,眸光渐渐黯淡了下去。
“正清哥,你担心我不会好好待她?”傅正南英挺的眉毛邪肆的上扬,神情瞬间冷凝了下来,说话的语气也变得冷硬。
“你如果真爱她,就让自己强大起来!”傅正清郑重其事的说道。
傅正南没有立马回应,五官紧绷起来,愈发显得脸部轮廓利落,线条刚毅如刀刻一般。
“这个丫头太善良了,她现在只想着怎么保护你,都没有考虑到自己。”
“我知道。”傅正南清冽的声调,仿佛珠玉落地,不带任何语气。
傅正清越说越激动,说话的音量也不自觉提高,“她现在无依无靠,可能在心里把你当成最亲的人。正南,你一定要保护好她!”
堂哥对叶妙雨的过度关心让傅正南略感不快,毕竟他们两个人曾经有过交集,还差点儿领了结婚证。看他这架势像是余情未了,此刻傅正南只想把他残留的爱火彻底
掐灭。
“她是我的女人。”傅正南将“我的”二字咬得很重,颇有些宣示主权的意味,“我自然会保护好她,无论付出任何代价,我都不会让任何人欺负妙雨,或者从我身边抢走她。”
他的话重重的落下,宛如巨石砸在湖面上,溅起无数的波浪。
傅正清听出他话里的意思,不知道为什么,感到心中有那么点儿微微的泛酸。
那个丫头对他的重视程度早已超出他的想象,她甚至想到要将眼角膜捐献给他。这么善良的姑娘,理应得到最好的男人,给予她最完美的爱。
可是,她却被迫嫁给一个残疾人,还要为了他做出这么大的牺牲。
他黯然地叹了一口气,唇瓣一张一合,几次欲言又止,很想要将她的打算告诉傅正南,又不忍辜负她的一片心意。
思来想去,傅正清还是决定保守秘密,将视线重新落到病
床上。
须臾,沉睡中的女人哼唧了一声,放在身体两侧的小手动了几下,像是即将苏醒的样子。
傅正清默了默,神情复杂地看了她一眼,然后转身离开了病房。
她醒来之后第一眼想看到的人,应该会是傅正南吧?
叶妙雨觉得头痛欲裂,眼皮似有千斤重,感到整个人昏昏沉沉的。
她下意识地想要揉一揉太阳穴,却发现一只手被人紧紧地握住,源源不断的热力从那只温厚的大掌传到自己的身上。
手上熟悉的触感令她瞬间恢复意识,猛地睁开一双杏眸,眼帘里缓缓地出现一张俊逸的面容。
男人的睫毛又密又长,像被墨染过一样。高挺的鼻梁衬托得脸部轮廓愈加深邃。性感的嘴唇在灯光的照射下,潋滟着迷人的光泽。
这下子,她彻底清醒过来,腾地从床上坐起,开口问的第一句话就是“你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