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之下雪乃默默抱紧小猫,怀疑自己是不是中了对方的诡计,细细想来,莫非早晨来取包,撞见白影睡活动教室,之后在对方引导下,临时起意演绎如何解决麻烦委托人,再到自己脑子一抽邀请对方来家中暂住……
是不是有阴谋?是不是有诡计?是不是某人铺垫诱导的结果?
独居女生邀请同龄男生到家中住上半个月——我疯了?
走在下楼的道路上,雪之下雪乃疑神疑鬼地琢磨起来,唯有摸摸怀里的小猫,才能勉强冷静几分,表面上还是很自然很平淡,一如往常。
“说起来,白君……”雪之下雪乃状若无意地开口道,“我这算不算解决了你的一个困难,完成了你的委托呢?”
白影警惕道:“你想挟恩图报?”
“挟恩图报,一般是指利益或者物质上的回报吧?”
雪之下雪乃继续说道:“侍奉部与援助部之间的比试,非要说有什么利益的话,也就是决定以后谁当部长,谁当副部长的问题,作为兴趣类社团,其中没有什么物质关系,所以挟恩图报并不合适——莫非白菌是那种接受了帮助,却要说‘我又没叫你帮忙’的类型?”
虽然是区区一只雪跑跑,终究还是那资本家的女儿,话里话外都带着意犹未尽的贪婪。
也罢,我也存了顺势而为,努力对抗、适应并消除糟糕本能的想法,确实要承几分情。
“也罢。”
白影摆手道:“就当你完成我的个人委托,为侍奉部再得一分,纵然你今日超常发挥,不惜各种手段诡计,也不过与我持平,不足为虑……”
“……”
雪之下雪乃,更加警惕了。
这么好说话?我做的决定真是我做的决定吗?!
这种行为是不是有点唐突?有的缺乏考虑?万一母亲真得知了消息,找上门来又该怎么办?所谓的借刀杀人也很难奏效吧?毕竟母亲找上门的话,肯定是冲着自己来,白影也不好插手他人家事吧?固然由比滨说朋友相互去彼此家过夜,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但那得建立于监护人在家的情况吧?
雪之下雪乃犹豫,动摇。
莫非自己要出尔反尔吗?
但这只是心血来潮——我是不是太冲动了……
走向教学楼门口,雪之下雪乃感觉自己像走在杂草丛生的野外,每一步都带起草叶藤蔓,纠缠不休,层层叠叠堆积之下,让脚步越发迟缓。
“唉唉——把那恶魔塞包里,给它稍微留点露头的空隙,纵然事出有因,你也不必在学校里光明正大抱着猫走。”
白影提醒一声:“课堂走神,也得伪装一下模样,让老师觉得有自己可以被糊弄过去的基础。”
“白菌的课堂走神经验,看来还真是充足。”
雪之下雪乃反应过来,揉揉怀里的小猫,打开挎包将它放进去,没有扣紧挎包,于是小猫在包里滚了滚,半个小脑袋从包边缘的缝隙冒出来,好奇地左顾右盼。
既然已经做出决定和承诺,那就先这么办吧。
之后……半个月时间,很快就过去了,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
嗯,母亲也不一定会知道。
雪之下雪乃轻轻吸了口气。
“走吧。”
白影哼着奇奇怪怪的调子,慢悠悠跟在雪之下雪乃后面,时不时朝包缝隙里露出来的小猫呲牙。
来到公寓,刷卡开门,登上电梯。
雪之下雪乃心乱如麻,还带点慌,不自觉和白影站在电梯对角线上,满脑子都在思考问题。
白影调整着精神面貌,问道:“勇者哟,你家里这时候一般谁在?老爹?老妈?还是你那老姐?”
“我是独居……”雪之下雪乃后知后觉,“我没说过?”
白影惊了:“你什么时候说过?!”
电梯里,两人大眼瞪小眼,宛如两只对视的美杜莎一起石化,只有楼层数字在不断跳动。
“勇者已经有独自生活的能力,还如此信任我这个魔王,实在是万万没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