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之下阳乃迅速重新换上笑容,心中却像是非洲大草原,无数动物在上面撒泼打滚,欢乐奔腾。
最近千叶有关于拆迁的事情……不就是自己签字,自家公司负责的那块地方拆迁吗?!
从位置上来说,确实距离总武高比较近……
按图索骥,顺藤摸瓜,线头竟然有自己?什么生活的恶劣玩笑!
平冢静借着抽口烟的功夫,略微沉吟,说道:“只是半个月时间,雪之下应该是觉得家里人不会发现,所以做出了这种大胆的行为吧——唉,该说不愧是姐妹吗?你们一个个都挺会给我添麻烦的。”
要不要告诉阳乃,当天晚上雪之下夫人就知道这件事情,让她不用那么担心呢?
雪之下阳乃笑呵呵地说道:“没事儿,这是为了锻炼小静的社交能力呀,就当提前预演如何处理婚后矛盾吧。免得没忍住一拳把老公打住院,在法庭上分割财产的时候处于不利地位。”
平冢静:“呵呵。”
小混球!等你发现真相的时候,我绝对第一时间赶到现场疯狂嘲笑!
“其实……”雪之下阳乃声音放轻,微笑道,“小静,真的想谢谢你。虽然最后结果不怎么样,至少那段时间我很开心……愿意接着学生的麻烦,愿意插手学生的麻烦,你是我遇到过的、最多管闲事又最好的老师——那时候不成熟的我,给你添了很多麻烦。”
成熟吗?唉。
平冢静摇摇头,接受了这份有些迟来的谢意:“其实……”
“啊——”雪之下阳乃忽然打断,身体往前一凑,笑哈哈地说道,“所以小静这么好的人,怎么就是嫁不出去呢?”
“滚蛋。”平冢静决定继续嘲笑路线,“话说那小子怎么耍你了?”
“啊,烧烤来了!”
雪之下阳乃笑眯眯地伸手招呼送菜上来的服务员。
将烧烤分成两分,平冢静接过雪之下阳乃递过来的调味料,随便撒上致死量,心满意足地啊呜一大口,另一只手拿住罐装啤酒,单手握罐,食指扣环,咔嗤一声便将拉环扯开。
雪之下阳乃拿起烤串,慢条斯理地咬了一口,顺便将自己那罐啤酒递过去:“麻烦咯,小静。”
“以前我就想说了,你什么毛病?”
平冢静接过啤酒罐,嚼着烤串含糊间,单手扯开拉环递回去:“扯个拉环都懒得动手,还是扭瓶盖也是,都直接让我来干——这么懒散可不行啊。”
雪之下阳乃笑眯眯得说道:“毕竟我只是个小女生,没有小静那么强大的力量,扭瓶盖都可能会伤手呢。”
怪里怪气的。
平冢静提起高兴的事情:“所以今天那小子怎么你了?”
“没什么,只是被骗了一下而已。毕竟看到他在和雪乃同居,我确实是吓了一大跳。”
雪之下阳乃轻描淡写地带过,笑道:“我还是觉得雪乃不太可能做出那种事情,莫非把白君当朋友了?”
“估计是吧,但也别一直用老眼光看雪之下,那孩子在往好的方向改变。”平冢静语气微妙道,“就是改变的过程,可能有点让她血压不稳吧……”
“霍~”雪之下阳乃发出一个意味深长的语气词,“之前只是听小静说过大概的事情……我不觉得雪乃酱能赢过白君呢——甚至于,这会不会是白君有意引导的结果呢?”
原来还是有点担心吗?
平冢静摇头笑道:“放心吧,那小子只是喜欢根据情况临场表演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你可能被耍过所以有些反应过度,我还从没见过明明那么年轻,偏偏那么有分寸的家伙。”
分寸?那家伙也算有分寸……不,看人这方面,小静的判断更优秀,仔细想来那确实是临场表演。
最初发现两人同居的瞬间,自己脑海里冒出来的、最有可能的猜测:雪乃准备对母亲发起一次玉碎的叛逆,局面已是天崩地裂。
那家伙好像就是顺着这个思路演的,中途又以‘雪乃叛逆是被骗了,被蛊惑’的方针,把自己顺理成章地套了进去。
仔细想来如果真有预谋,那么就不可能是自己主动上门,偶然撞破,而是对方做了些什么来引导,亦或者对方主动接触自己——自己来‘偷袭’雪乃,确实只是突发奇想,毕竟大学又不是没课程,偶尔还得兼顾公司学习,哪儿来那么多空闲。
话虽如此……
雪之下阳乃眯眼微笑:“小静这是要给白君做担保的意思吗?”
“怎么说呢……总感觉那小子比谁都清醒。”平冢静咕噜噜喝了口啤酒,嘿嘿一笑,“所以他究竟是怎么耍你的?看你这态度,好像不是简单被糊弄了一下。”
“小静,我之所以习惯让你帮忙扭瓶盖和开罐头,是因为女子力哦。”
雪之下阳乃笑呵呵地示意一下周围:“偷看我的人,比偷看小静的人多很多,你知道为什么吗?”
平冢静奇怪道:“你想说什么?论美貌我是赢不了你的?”
“白内衬,小外套,简约而不失美感,哪怕是路边吃烤串,也注意仪态和动作,细嚼慢咽,高跟鞋,中长裙,手挎包,专属于女性的用品增加魅力。”
雪之下阳乃笑嘻嘻地伸手一戳桌子上的空易拉罐:“再看看小静——西装裤子,收入裤腰的白马甲,外面直接套一层白大褂,喜欢穿便于行动的厚底鞋、皮鞋和运动鞋,从来不提包,有什么东西都塞白大褂的大兜里,抽烟喝酒撸串样样精通,一口一只烤串,单手开拉罐,一罐啤酒一口气,兴至酣处还会发出‘哦哈哈哈,爽’的笑声。”
“在各种夜边摊和居酒屋里,随随便便都能找到一群和小静完全重合的大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