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淮查屯粮案子查的热火朝天,京城里人人自危,甚至有人不惜深夜求见,送上厚礼。
结果,连人带东西全都给打了出去。
后来,又反手告到了宫里去。
玄帝看着宴淮不断递到宫里的折子,气的好几天没吃下饭,最后上火牙疼,肿了半张脸。
不过宴淮也不是每一个都如实上奏,比如人人皆知他与某家有过节的,他就夸大说辞,恨不得将人一家下了大狱。
玄帝一看便知有异,命人出宫传旨训斥。
传旨的太监说玄帝很生气,但其实玄帝也没那么生气,因为宴淮心思狭隘,陷害族亲,在他看来都是宴淮不成器的表现。
他若是有条不紊的处理流民的事,还能查出京城这么多勾连,那才叫玄帝担忧。
宴淮拿准了玄帝的心思,办事办的格外顺利,时不时的就犯点小错让玄帝斥责,免去了许多麻烦。
这段时间宴淮太忙,便在城外支了帐篷住着。
因为流民中有得病的人,为了不让侍卫寒心,宴淮这段时间都是与他们同吃同住,每天回了营帐后再用药熏。
京城内,人人都以为宴淮是个游手好闲的花花太岁,可京城外的流民却对宴淮磕头跪拜,感激不尽。
钱大人被迫跟着宴淮在流民中忙碌,从一开始的害怕到现在的坦然,他的心态已经发生了两极反转的变化。
宴淮对他凶是够凶,但也是当面凶,背地里从不搞什么小动作,可比二皇子那个笑面虎强多了。
冬天下午时短,钱大人正在清点第二天流民所需用品,有点看不见就让人点着火把跟在身边。
远远的,他看见宴淮迎面走来。
他下意识的放下账本,恭敬的作揖。
自从上次宴淮没禀报皇上,直接派人围了二皇子府邸,他在钱大人心里便已经是活阎王一样的人物。
所以在尽量不得罪二皇子的情况下,他也尽可能的不得罪宴淮。
宴淮沉着脸摆了摆手,“钱大人不必多礼,本郡王就来问问,粮食和药材还剩多少,还能撑几天?”
闻言,钱大人当即说道,“回郡王的话,粮食还能撑半个月左右,可药材真没多少了,得病的人越来越多,这药材消耗真的太大。”
话落,宴淮猛地喝道,“所以就给百姓喝稀粥?药材一遍遍的加水,那熬出来的药全都是水,能有什么用?”
“饭里更是稀得就没有几粒米,汤汤水水能管饱?大冬天的,你想他们冻死还是病死?”
钱大人连忙说道,“郡王,下官给的口粮都是经过精准算计过的,实在不知道做饭的伙夫是怎么安排的!”
“你不知道?”
宴淮当即就火了,拉着钱大人就往安置流民的地方走。
没一会,就到了地方。
炊烟寥寥,流民排着好几队在拿饭。
宴淮提着钱大人的后脖颈将他带到其中一口大锅边上去,压着他的头凑到大锅上方。
热气不断上涌,蒸的钱大人红脸不说,眼泪直往下淌。
“郡王,饶…饶命……”
宴淮就差没将他的头按进锅里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