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影开始轻声述说,迈步走动。
“后来就变了,逢年过节时若是不快乐,反倒成为一种罪过,心情若是无法雀跃,就该被笑着指责,热闹与和蔼的氛围,将平日的生活衬托得更加冷漠,以至于让心情烦闷,难以言说。或是因为知道得太多,反倒失去了纯粹的快乐?或是逃不过约定俗成的苦闷,还要履行约定俗成的快乐?”
“节日不应该是所有人必须笑出来的,应该是热闹到让人自然而然笑出来的,不是一个终于能够开心,亦或者必须开心的时刻,而是一个让人开心,能够变成回忆的时刻——我认为,这才是评价烟花大会是否更好的标准。”
白影灿烂地笑了起来:“我为什么这么做?”
他给出回答。
“当然是为了让烟花大会更加精彩!更多的烟花,更绚烂的颜色,更加轰鸣的爆炸!在辉煌与斑斓中照亮生活!这么重要的活动,怎么可以循规蹈矩,像过去一年又一年,到了烟花大会就必须要开心,而不是被烟花大会的热闹变得开心?”
“勇者,你觉得呢?”
白影露出明亮的目光。
雪之下雪乃愣了一下,思绪不由自主地发散起来……也是,自己都很难察觉的心思,根本绕不开白君的眼睛,白君是想帮我把烟花大会办得更好?我想把烟花大会办好吗?
印象中的烟花大会,身边总是跟着母亲,要说有快乐显然算不上,顶多知道那是一个特别的活动,天上会炸开许多绚烂的色彩……
参加烟花大会的人们高兴吗?为什么高兴?
不知道。
自己似乎是很难高兴起来的。
那些特别的日子并不特别,只有毫无波澜,白纸黑字般的‘烟花大会’几个字。
一场成功的烟花大会,不就是应该是让人开心,笑出来的烟花大会吗?
我若只是按部就班,想要完成这个任务,确保什么地方都没有纰漏,就能完成一场成功的烟花大会吗?
不会吧,顶多是合格,让任务指标达成,让自己好像也做到了和姐姐一样的事情,那样或许也会开心……那种想法已经和烟花大会本身无关。
难道,这样就足够了吗?
“如果只是多放一点烟花,恐怕远远不够。”
雪之下雪乃的声音略微柔和下来:“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呢。”
默认?小女神居然默认了叛匪的欺上瞒下之举,还被叛匪给忽悠过去?高高兴兴地被忽悠过去?!
雪之下父亲脸颊抽搐,朝白影投去满是杀意的目光,可惜没办法开口,无论如何都没办法开口。
自己和大女神,确实欠小女神一个开心的烟花大会,或许还欠中女神一个高兴的烟花大会。
小女神压力有些大,这是自己知道的,第一次正儿八经接手自己的工作,没有压力才奇怪。
自己除了杵在办公室,表明支持,提供背景,打压叛匪之外,实在不知道如何宽慰引导,只能希望事情一切顺利,别出问题就好……
但是!
为什么是你这个肯定有私心的叛匪,让小女神将压力变成了积极的动力?!
嫉妒之心,熊熊烧,魔念高涨,如火如荼!
仿佛烧着漆黑火焰的中年人,摇摇晃晃跟着两人离去。
“……”
折木奉太郎沉吟道:“比企谷,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部长倒是没有说谎……”
比企谷八幡眼角微抖,幽幽注视着仓里一个位置存放的烟花,那些烟花裹着包装纸,看上去与其他烟花一般无二,从外表来说确实也一般无二,只是能够对人发射而已。
如同菜里的姜,伪装成肉的颜色。
“所以白影做了什么?”
折木奉太郎好奇道。
对人烟花……部长赠与自己的一箱已经放在家里,假如到时候将折木骗到指定活动区域……一举两得,妙啊!
比企谷八幡若有所指地回道:“折木,你很好奇要怎么表达?学学千反田的‘我很好奇’再问吧。”
自己凑近,瞪大眼睛,感情充沛地朝比企谷八幡嚷嚷。
折木奉太郎略微想象,然后扼杀了这段想象。
“那还是算了吧,我还没那么好奇。”折木奉太郎关好仓,坐回指定摸鱼位,没什么干劲地问道,“所以呢?你要怎么应对由比滨的告白?”
“其实仔细想想,有可能是部长在骗我……”
“假定是白影在骗你,你依旧为此苦恼,说明你确实会因为类似的事情陷入困境。”折木奉太郎言简意赅,“假定由比滨要向你告白,你如何应对?”
比企谷八幡眼角直跳,诚恳道:“有没有一种可能,我们讨论的这种问题,显得非常自以为是?”
折木奉太郎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你不就是非常自以为是的人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