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影咏叹道:“是什么玷污了她的热情?我信手斩杀难题间,不禁思索。是处理不同的人际关系陷入苦恼?是单纯有急事忘记联系?是对社团活动感到厌倦?我脑海冒出一个想法,忽然停笔,莫非是因为比企谷同学?”
雪之下雪乃下意识看向另一头的比企谷八幡,精准捕捉到嫌疑犯全身停顿瞬间的可疑表现。
“比企谷君,你有什么要交代的吗?”雪之下雪乃的目光锐利起来。
比企谷八幡冷静道:“我是无辜的,这是诬告。”
“早上,忧郁与惆怅牵着我踏入校园,在自行车停靠的地方,我远远看到比企谷同学和由比滨同学在说话,还未等我打好灯光上场,比企谷同学便先行一步离去,由比滨同学却在原地傻站至少三分钟。”
原告方列出证据。
被告有点错愕。
正义的法官投来的打量,如刀似剑,她问道:“那么比企谷菌,你有什么要辩解的吗?”
何等的公正啊!看起来冷酷的法官并没有被私情牵绊,保证了嫌疑犯申诉的权利!
比企谷八幡有点感动,回头就把雪之下同学从绝不原谅名单上下调一位吧!
“如果没什么要说的,那就极刑吧。”
法官一句杀气腾腾的话,瞬间让法治倒退几百年。
原告悲愤锤桌,生动演绎着恨意激荡的控诉者:“我申请车裂!”
“太过残忍,无数先辈抗争、申诉和辩驳,努力让公正的概念,变得更加清晰具体,让人之光越发明亮,你怎能提出如此残酷的要求?”法官摇头道,“最多开除人籍。”
喂喂!开除人籍好像更可怕吧!
比企谷八幡眼角抽了一下,自己的人生真是不幸啊,为什么会混入部长和雪之下这种灾厄因子,你们就永远呆在我绝对不会原谅的0和1位上吧!可恶!
“事情要从哪儿说起呢……”
比企谷八幡挠头,简洁道:“入学那天我为了救由比滨的狗被车撞了,之前我还不知道那是由比滨的狗,最近知道了,就这样。”
安静。
喂喂!你们说点什么啊!
不是你们逼我自爆黑历史的吗?为什么都这么沉默?!
雪之下同学!为什么不说话啊!
部长!快用你千变万化的声线吐槽我啊!
沉默。
让尴尬更加尴尬。
让黑历史更加黑。
比企谷八幡感觉到强者之心在动摇,难道历经重重磨难的我,依旧还未能抵达无悲无喜的觉悟之境?!
“嗯……有点出乎意料。”白影缓缓问道,“这不是你朋友的故事吗?”
比企谷八幡扯扯嘴角,尬笑道:“哈、哈哈……对哦,说起来是我一个朋友的故事。”
“这么说的话,你和由比滨都是受害者吧?”雪之下雪乃开口,声音带着空灵的沙哑感,“同为受害者,彼此施加责任未免太奇怪,责任不应该是加害者……”
白影追问道:“那之后呢?”
“之后?”比企谷八幡奇怪道,“之后我、那个朋友,住院一个月才回学校,什么怎么了?”
白影震惊道:“你朋友就没讹出一套房?!”
雪之下雪乃被打断话语,正欲重言话题,此刻不由愕然:“……讹?”
“哼!如果是我被撞,不躺在病床上说脑子懵,受到了精神损伤,给后半生讹出一套房子,我能松手?”
白影光明正大地发表阴险言论,宛如戏剧中的反派,冷静而邪恶地说道:“现代医学也有局限所在,单纯的物理伤势很容易被检测出来,但精神损伤就难以考证,只要坚定声称自己的脑子被撞出毛病,有晕有恶心还想吐,医生都检查不出来!”
比企谷八幡不禁为这前所未见,无比深邃的人性黑暗震惊,悚然道:“这、这太过分了吧……”
白影摇头感慨道:“好不容易能站在受害者的高地上指指点点,你的朋友却错过这个人生捷径,实在是令人遗憾。”
“白菌对歪门邪道还真是擅长呢,果然是一种有毒菌类。”雪之下雪乃冷淡吐槽,问道,“那如果白菌是加害者呢?”
“我是司机?”白影转头问道,“比企谷,你的朋友是为了救狗,冲上道路然后被我撞到的?”
比企谷八幡:“额、是,我的朋友是这样……”
白影摸着下巴,面容浮上一层阴影,他微笑中透露出邪恶气息,宛如是某种污浊黑泥翻涌滚动,显现出人的面容:“那么根据交通法,我老老实实开着车,忽然一个傻帽冲出来救狗被我撞了——这里有邪道和正道两种处理,要看情况决定如何使用。”
比企谷八幡试探性问道:“那、邪道方法是什么呢?”
“如果附近没有摄像头一类的东西,瞬间装作没注意到,直接碾过去后再迅速刹车!只要没有直接受害者,就不需要负责对方可能存在的扯皮和后续难说的医疗费用,考虑对方的反应,事后责任大部分也在对方违反交通法上,之后只需要面对其家人之类的间接受害人,解决自己的事故责任即可!让责任和代价直接盖棺定论,而不至于被人为扩大!”
深邃的人性至暗,发出混沌的咏叹。
比企谷八幡额头冒出层层冷汗,雪之下雪乃露出看不可垃圾的鄙夷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