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对自己的表演满意吗?”
白影靠在椅子上,翘腿,手指敲桌,眉头轻皱,大佬风范。
樱岛麻衣抱着手,气势不减地反问道:“哪有白先生这种考核方法?大街上突然来一句分手吧,我们又不是情侣关系,简直让人莫名其妙。”
“那你为什么不立刻发问‘你谁啊?’来反驳我?傻呆呆杵在原地干什么?难道到了舞台上,你还要等台下观众用告示牌给你亮台词?”
白影眉头深深皱起,恨铁不成钢地说道:“你真是个演员?怎么一点灵性都没有?”
“你前脚光说完考核开始,后脚吼一句‘分手吧’,我觉得以常理而论,反应不过来才正常吧?”樱岛麻衣反问道,“那我要问‘我认识你吗?’,你又会怎么接?”
“当然是死缠烂打,演成你的男朋友啊。”
“那我要喊人或者报警呢?”
“当然是进局子或者和来帮你的路人争辩。”
回答得如此流利乃至于理所当然,以至于樱岛麻衣觉得那位烧人偶进警局的喉舌先生,居然显得一点都不奇怪了。
“当考验开始的时候,无论有多少观众,无论有没有台词和剧本,就都是演出状态。”白影数落道,“来来,让我们算算你演了什么东西。一个只会冷着脸,见缝插针说几句话的角色,把你换成木桩都没什么影响。你和木桩差不多的话,我让你上舞台和在舞台上杵根木头演单口相声,两者有区别吗?没有。”
“甚至你连个半路直接强行闯进来的家伙都比不过。”
白影目光深沉地说道:“戏剧重心从自己身上转移——你松了口气吧?”
樱岛麻衣目光微移:“……是松了口气,但我觉得那是人之常情。”
“你选了观众的人之常情,那还当什么演员?”白影不屑道,“终归是靠人气和外貌吃饭的明星,还真以为自己有表演的能力。”
樱岛麻衣沉下脸,深深吸了口气:“如果只是单纯考验抗压能力的话,那不穿衣服地跑过街道岂不是更简单?!”
“那种事情确实更简单,只需要不管不顾直接跑。”
白影摸摸下巴道:“这么说来,你是不服气,觉得我为难你,那我就破例再考你一次。”
樱岛麻衣补充道:“前提是正常的考验。”
她可不想再踩一脚黑粉的陷阱,得亏这里是阵出,偏乡下的地方,行人基本不认识自己,没有什么狗仔队,整场表演起得突然,结束得也很突然。
“正常的考验?”白影笑了一声,“行,这次我就给你一个基础人物设定,丢掉你觉得不爽的男女恋爱关系类的俗套剧情,旁边也没有什么路人一类的围观群众,也不是什么大庭广众之下,就在这儿直接开演,并且让你先口权,够不够正常?”
“好!”
樱岛麻衣调整情绪,认真严肃起来,对方那句评价可是让她真冒火了。
“你演堂上判官,朱衣玉带,我演堂下罪民,麻衣褴褛。不需要你真了解什么断案的流程,官民的尊卑制度,考究之类的细节,你就当一切背景架空,只有官与民两个要素,其余地方都靠表演涂抹。记住这是在演出,核心在于表达,你还有什么疑问吗?”
白影说着的时候,从椅子上起身让开。
判官,断案。
樱岛麻衣坐上椅子,迅速思索起来。
两个要素可以由此不断衍生分类,可以是个庸官,可以是个好官,可以是个奸官。
断案,可以是断一场证据链齐全,确认罪行的案,可以是一场冤案。
要确认自己的身份,并以此推动演出。
那么,我是个好官,这是场要定罪的案件,白影就是犯人,已经证据确凿。
樱岛麻衣调整好情绪,面容沉稳下来,做出严肃威武的表情。
白影站在她前面,挑眉问道:“准备好了?”
“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