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历皇帝的操作,直接伤害了开矿行业。结果到了后面,那些官员谁也不敢上报说,自己这边发现了矿产。因为上报这个,就要交莫须有的矿税。
这就是典型杀鸡取卵。
本来按照明朝商品经济的发展,开矿业大发展是板上钉钉的事情。只要好好地收税,那么矿税增长是肯定的,而且增长速度会很快。
按照朝廷税率收税,开矿业不会受到打击,朝廷会有大量的矿税,还能够支持商品经济的发展。一举三得的好事情,可是万历朝的时候却完全搞乱了。
后世很多人认为矿税是皇帝和士绅集团抢夺利益,因此才出了那么多问题。其实就是万历皇帝太贪婪,不懂得如何平衡,不懂的如何分享利益。派出一堆只知道敛财的太监,结果弄得天怒人怨。打击了开矿业,间接也打击了明朝商品经济的发展。
朱厚熜可不想自己收矿税,也出现这种事情。
因此道:“要说开矿,朕想首先就要确定的是,这天下的山水,天下的矿产,到底是属于谁的?”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卿也会开玩笑。”
“臣不敢。”
秦金真是感到冤枉。
皇帝问这个天下的山水,天下的矿产是谁的?秦金当然要说这些都是皇帝的。不过这样的话秦金不可能直接说出来,直接说都是皇帝的,怎么看都像是拍皇帝马屁。秦金是正统读人,说不出那么肉麻的话。所以就用“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来搪塞一下皇帝。
秦金总不能说,这些都不是皇帝的东西。
这不是找死。
朱厚熜笑着道:“
这话听起来倒是好听。可是卿说说,如果朕让天下地主把手中的田地都交出来,以后都是朕的皇庄。你说结果会怎么样?估计全天下都反了。”
“皇上慎言。”
秦金吓了一跳。
皇帝真是什么话都敢说。
什么叫全天下都反了。
“朕就是举个例子。你自己说说,这可能吗?这天下的地,都是有主人的。只是这主人各不相同而已。为什么朕说,想要收矿税,就先要确定这个。因为你以什么名义收矿税?凭什么朝廷要收矿税?你要名正言顺,你要有名义。”
“臣明白了。”
秦金点头。
忍不住看了朱厚熜这个年轻皇帝。
朱厚熜已经从小皇帝,长成了年轻皇帝。不过皇帝不喜欢秦金,因此秦金虽然是户部尚,但两个人单独见面的机会很少。朱厚熜也很少单独招秦金问话。
今天是很难得两个人单独在一起。
但秦金只是听朱厚熜两句话,就对于朱厚熜有很深的佩服。
名正言顺。
以往朝廷收税,哪里有什么名义。朝廷收你钱,这就是天经地义。但朱厚熜却提出了另外的观点。朝廷凭什么收税。秦金已经听懂了朱厚熜的意思。
朱厚熜是说,天下的矿,那都是朝廷的东西。所以朝廷要跟你收税。
“开矿必须要有朝廷的许可证。以往朝廷对这些事情管得不严,结果这些人想开矿就开矿,这样怎么可以。他们必须要交一笔钱,得到开矿许可证才能够开矿。而且所有的矿产都是隶属于朝廷的,因此他们开矿有一部分是属于朝廷的。这个和矿税是两回事情。”
秦金
皱了眉头。
因为并没有完全听懂朱厚熜的意思。
仔细在思考。
朱厚熜看到秦金没有反应过来,立马道:“朕给你举个例子。要开矿,先要得到朝廷许可证。不过得到许可证之后开矿,但这个矿是朝廷的矿。所以开矿之后,其中有几成必须是属于朝廷的。也就是说开矿之后挣了银子,首先要交矿税,这是朝廷税收。最后剩下的利润当中,又有一部分是属于朝廷的份额,然后剩下的才是开矿商人的利润。明白吗?”
秦金微微点头。
这个时候秦金才明白,朱厚熜要先确定天下的矿产是谁的,并不仅仅是为了矿税的名正言顺。更多的是为了后面的东西。也就是说不管是谁开矿,因为矿是属于朝廷的,所以朝廷都能够在其中占据一部分份额。
这才是目的。
而且这样下来,朝廷能挣多少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