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犹豫着伸出手，隔着被子拍拍她，“别哭了，我不是陆凌宇，我不会因为你被大势所趋对我做的事情就对你有看法。”
毕竟张秘自己也是被逼无奈，谁都要顺应大环境，再说和荣珍妮比起来，张秘做的那点事儿，算不上什么。
乔佳音不会放在心上。
张秘忽然一下子掀开被子，一头扑过来，抱着乔佳音哭的凄凄惨惨，声音都哑了，真正的嚎啕大哭。
这么一出，乔佳音反而愣住了。
她只是觉得有个人成了她和荣珍妮斗争的牺牲品，很不应该，她得过来看看，但是没想到，张秘会这么做。
看来张秘这段时间以来没少忍受心灵上的折磨，她想要的，真的只是陪伴而已。
大家都不是恶人，人性本善，张秘没少受自己心灵的谴责吧。
乔佳音轻轻拍拍张秘的后背：“别哭了，哭坏眼睛。”
张秘根本停不下来，越哭越凶。
“对不起……对
不起……”她不停道歉，也不知道是在和自己道歉，还是在和乔佳音道歉。
乔佳音心里一痛，忍不住也想跟着哭，可她还是憋住了，张秘这个样子，她要是哭起来，只怕是两个人没有半天功夫停不下来。
经历了这许多事情，乔佳音早就变得淡定了许多，和自己比比，张秘太可怜了。
“好了好了，我没怪你，不用道歉，也别哭了，一会儿把我带哭了。”
张秘好容易停下来，乔佳音找了纸巾给她擦眼泪，直到这一刻，乔佳音才真正看清楚张秘脸上已经变成什么样子。
本来细腻的肌肤没有几块好地方，整个像是被撕掉一层皮之后结痂掉了之后的样子，坑坑洼洼，疤痕的颜色也深浅不一。
她没有再躲避乔佳音的视线，乔佳音看着她这张脸触目惊心。
“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被泼硫酸了。”
张秘点点头：“那里头就是有被稀释了的硫酸，所以除非植皮，我这张脸是不能恢复了。”
乔佳音狠狠的吃了一惊，瞪大眼睛，她没想到荣珍妮这么狠辣，居然真的在喷雾里头放了硫酸。
“你恨荣珍妮吗？”
她没法想象，一个毁容的女人，下半生要怎么度过。
张秘闭上眼睛，看起来很痛苦，脸上的残缺不全让她想要做一个正常点的表情都不行，张秘嘴角努力牵动了一下，看起来像是想要给乔佳音一个笑容，可半边脸皮肤缺失，疤痕又长得特别紧。
这让张秘这半张脸失去了自主运动的能力。
“说要恨，我其实更恨自己，要不是我非要想着欺负你，今天也不会落得这样一个下场，是我自己害了我自己，害人终害己。可能我上辈子是个十恶不赦的大混蛋吧，不然为什么公司里那么多人针对你，只有我倒霉。”
“不是只有你倒霉，可能他们还没
来得及倒霉。”
乔佳音本来想要说笑话缓解气氛，但是说完了，马上就想咬断自己的舌头。
这算是什么话，还不如不说。
张秘没在意，她本来就心性不坏，在那样子的环境里，她能做的也只有和大家一样。
乔佳音不怪她，她还是很感激的。
“后来怎么样了，恢复期一定很疼吧？你怎么没有去医院看看？最佳治疗时期，应该可以恢复的比现在好一点。”
说到这里，又是个伤心的话题，张秘闭上眼睛，有点沉痛：“你也知道，陆总不是个简单的人，招惹了你，和招惹了他本人没有什么区别……”
乔佳音一下子就明白了，她有些不可置信的问道：“难不成陆凌宇让医院不准给你治疗？”
张秘点头：“虽然人家没有明白说出来，但是意思我听懂了，怪我自己，招惹了不该招惹的人。”
乔佳音怒：“他怎么能这样，始作俑者又不是你，他怎么不去针对荣珍妮，针对你有意思吗？我这就找他。”
说着她掏出电话，准备给陆凌宇打电话讨个说法。
张秘吓得抢走了她的手机：“不行，你不能这样做，陆总不会放过我的，起码他还没有彻底断了我全家的后路，是我自己招惹了你，他惩罚我，我也认了，是我自己倒霉……”
乔佳音看不下去：“你怎么这么老实，你也是受害者，这张脸毁了，你想过没有你下半生要怎么过？最佳治疗时期都错过了，以后你还能怎么办，他也真的是太狠了，不行，我不能让他这样做。”
就算现在去植皮，张秘也没有办法恢复以前的样子了，再这么逼人，没意思。
乔佳音坚持要给陆凌宇打电话讨说法，张秘几乎给他跪下了：“放过我吧，求你了，你不怪我就好了，我不能指望陆总也不怪我，他就是个魔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