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叔亲自到三房传话,只是七少爷不在。
“刘嬷嬷,这是老太太的意思。现在就让玉容收拾几件衣裳跟我走,不然我在老太太那边不好交差。”
刘嬷嬷皱起眉头:“不如等七少爷回来再说?”
程叔摇头:“你是老太太身边的老人了,也该知道她老人家的脾气。今日这事,老太太很生气,现在如果玉容不跟我去,恐怕我很难交差啊!”
刘嬷嬷无奈,还想说些什么。
玉容道:“嬷嬷,不必说了,我去就是。”她转身,默默的回屋收拾了几件衣服,但没动小金,依旧藏在了小榻底下的木箱里。她相信海棠院的人,却不信外头的人,以后如果有机会,一定可以拿回来。
老太太拿七少爷没办法,只有拿她出气。现在七少爷不在,她并不想让嬷嬷为难。
“走吧,程叔。”她背上了小包袱,脸色平淡,看不出喜怒。
程叔不由得有些意外,这丫头有些城府。若是别的小丫鬟到了这个时候,恐怕又是惧怕又是伤心,已经哭得跟泪人儿似的了。
寿安堂的小厅里,老太太靠着软椅,眯着眼睛,玉瓶替她轻轻的捶着腿。秦允茹坐在一边喝茶,心神不定的样子。
“你待会想怎么罚她?”老太太眼睛没有睁开,貌似随意的问了一句。
“啊?”允茹吃了一惊,“罚……那个通房丫鬟吗?”
“不然还有谁?”老太太声音微扬,睁开了眼睛,一双老眼里绽放出锐利的光芒。
允茹咬着唇,攥着帕子:“任凭老太太处置,允茹不太会罚人。”
老太太瞅了她一眼,冷笑了一声:“心慈手软,以后怎么当家?像你这样的千金小姐,以后是要做当家主母的!”
允茹委屈的瘪了瘪嘴:“老太太教训的是。”
“老太太,人带到了。”程叔带着玉容到了厅内。
玉容跪下,给老太太请安。
老太太再次合了眼,靠着椅子,仿佛睡着了一般。
玉容直挺挺的跪着,这两日她来了葵水,肚子不舒服,跪在青砖地面,越发觉得冰凉刺骨。
跪了半晌,老太太终于睁开了眼:“你说说,你错在哪儿?”
玉容知道老太太必定会兴师问罪,让她跪上半晌再问罪,都已经算是宽容的了。
“玉容错在不该尽心尽力伺候七少爷,错在不该一切都顺着七少爷的脾气,却不加规劝,错在七少爷不想成亲,却没能说服他听老太太的话定亲娶妻!”
这些话,在场的几个人听了,都有些诧异。
毕竟,顺着主子是做下人的本分,哪有错可说?七少爷不想成亲,丫鬟岂是能干预的了?这些与其说是错,不如说她是一个称职的丫鬟。
程叔再次抬眼,这丫头,果然有一张巧嘴。可惜,她面对的人可是老太太呀!
“啪!”老太太一巴掌重重的拍在茶几上,震的茶杯子跳了起来,指着她的鼻子骂道:“混账东西!你错在不该勾引七少爷,勾的他不再理会别的女子!勾的他不想娶妻生子!勾的他神志皆失忤逆长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