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立的人马在修武停留一日,接到了消息的缪尚急匆匆带着兵马赶来,到了修武大营之后,却是不敢向前,就停兵在城外,派了信使入营,来见丁立。
丁立斥令那信使就在外面等着,却把张鼐叫到自己的大帐之中,一扬手把把三枚铜钱丢在了他的脚下,道:“这三枚钱;一枚是五铢钱,一枚是董卓改铸的大钱,还有一枚是邓通钱,你自己来选,你要是拿了五铢钱,我表你为河内太守,你有缪尚那五千人马,能不能控制河内,就是你自己的事了,你要是拿了董大钱,那你随便挑,不管是哪一家,你只要想去,我护你投奔,我觉得袁绍他们家就不错,至于邓通钱……。”
丁立顿了一下,走到了张鼐的身前,冷冷的道:“你要是拿了这钱,那就要娶我的小妹,入赘李家,我许你还叫张鼐,许你纳一妾,生下的儿子首先要姓李,如果我小妹要过继我的孩子,你也管不得,你明白了吗?”
张鼐咬了咬牙,他就是傻子也明白,入赘生得孩子都要指着小妾,自然是李鑫生育成问题了,而且入赘在汉代,乃是最没有出息的男人所为,赘婿的地位与娼人、乞丐同等,一生不许为官,丁立这是对他巨大的污辱。
丁立冷冷的看着张鼐,道:“你是在想我为什么会这么污辱你吧?很简单,我要为自己的妹妹负责,你要还是张扬的儿子,我不会这么要救,可你不是了,那就对不住了,我必须把你紧紧的握在手中,才能放心。”
张鼐牙齿把嘴里的肉都给咬烂了,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来:“我可以明媒正娶……。”
“那也行。”
丁立淡淡的说道,张鼐看疯子一样的看着丁立,这也行
你这么污辱我做什么?只是丁立并不看他,接着道:“你觉得自己没面子,我就给你明媒正娶的机会,你给我这里签一个,证明你就是一个赘婿,然后和我妹妹成亲,对外你还是娶媳妇,可是家里的一切,都是我妹妹的,就是你张家的上党,抢来的河内,也是我妹妹的,只要你对我妹妹好,我一辈子都不会揭穿你。”
张鼐还在犹豫,丁立淡淡的道:“别把这事告诉李鑫,他不会同意的。”张鼐听了这话,一下就下定了决心,道:“我写这张,但是;我也有一个条件,你要帮我救我父亲!”
丁立道:“没问题,我本来也是来破匈奴的。”一边说一边把一幅素绢和笔墨都拿到了张鼐的面前,张鼐二话不说,龙飞凤舞的写了,丁立拿过来仔细的看看,满意的点了点头,道:“好了,你出去见缪尚吧,自己应该知道怎么做吧?”
张鼐冷哼一声,转身离开,丁立站在沙盘前面,手指轻轻的敲着沙盘,他现在铺开的太大,河内和上党到手之后,已经有点不太好安排了。
只是这上党与河内是把并州与中原联在一起的纽带,绝对不能放手,到是彭城和鲁国可以放手,只是方百花是咬死了鲁国的,要是放弃了,只怕她会不同意。
丁立头痛不已,闭着眼只管思忖,时间一点点的过去了,刘慧娘悄悄的进来,走到他的身前,脚步微微放重,丁立清醒过来,拍拍脑门,自嘲的道:“想走神了。”
刘慧娘小声道:“张鼐已经劝降了缪尚,让他就在大营的边上扎下一处营寨,等着我们的收拢。”
丁立点头道:“知道了,让张鼐带着人马去占领河内,其他的就不用管了,我军今夜就起程
,要尽快敢到朝歌。”
刘慧娘又道:“那胡母班等人如何处置?”
丁立厌恶的道:“把他们都丢给张鼐,他爱怎么弄就怎么弄好了。”
刘慧娘小心恭谨的退下了,李鑫受了重伤,现在李鑫的事务都暂由她来统带,这对刘慧娘这个心机颇重的女人来说,是一个大好的机会,她自然要紧紧的抓住了。
丁立大军连夜起兵,一路再无阻挡,三天之后,到达了汲县,此时的河内以东,都已经没有任何汉朝的官员和军队了,各城百姓大批南逃,只要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来,河内以东,将会有一场大战了。
丁立到了汲县之后,立刻接到了消息樊梨花兵进共县,刘宠的人马也由白马过了黄河,在牧野扎营,丁立传令刘宠的人马,随自己向着朝歌进发,樊梨花全力围歼鹿肠山下的匈奴,然后散开一条线围杀,断掉匈奴北逃的可能,同时给东郡的曹操去信,请他出兵,袭击林虑诸县,封死于夫罗的后路。
大军全力向着于夫罗包超过来,于夫罗这会还在紧赶着成亲大业,在于夫罗看来,惟今能解救自己的,只有立刻成为汉家驸马这一个办法了。
同样感到危机的还有杨丑,本来在他的算计之中,应该是他抓起张扬之后,丁立会全力吞掉张鼐,而眭固他们则会趁机退兵,于他会合,然后控制河内以北,一点点的和丁立磨,到了最后,丁立为了保障通路,只能招安于他,可是现在却是完全不对,丁立竟然招降了张鼐,听说还要把自己的妹妹许配给张鼐,杨丑真想问问丁立,你特么想怎么玩,就怎么玩,怎么这么任性!
杨丑不想于夫罗那么愚蠢,知道一个半路来的公主是不能阻此丁立的,
思忖一天之后,派人给曹操送信,表示愿意投效于他,只求他能收容自己。
东郡曹操的府衙之中,案几上丢着两封信,曹操看着信锁紧了眉头,一语不发。
一个士走了进来,向着曹操一礼道:“主公,戏志才有礼了。”
正在纠结之中的曹操急忙道:“志才,你来了最好,却来帮我看看,这两封信。”
戏志才到曹操帐下已经半月有余了,深得曹操的信任,这会拿起信仔细的看了看,道:“主公可是怕助了丁立之后,他的势力会越来越大吗?”
曹操苦笑一声,道:“我自然知道现在与丁立合作,会有什么好处,但是……。”
戏志才点点头道:“是啊,现在有多少好处,以后就有多少坏处了。”
曹操看着戏志才,目光炯炯,道:“我想要一个理由!”
戏志才看到曹操的目光,不由得暗暗叹气,其实曹操早就下了决定,要怎么行兵,只是他的心里过不去,这才找自己来宽慰他。
戏志才整理了一下语言,这才道:“主公于陈留起兵,飘荡无家,并不被他人看重,而今关东之地,各路诸侯,都以自己喜好,而尊天子之令,董卓虽有天子正命,却已经失去了大义,诸侯所待者,无非是董卓害死天子,妄自逆行,然后关东诸侯,就有了新莽之后,群雄纷聚的理由,可是不管是新莽群雄,还是秦失其鹿,天下逐之,英雄成事,不过是人、地、财、势四行而已,人者;既是王佐之臣,亦是百姓民心,地者;一家之居,昔汉高祖拥关中,控中原,散韩信、彭越之徒于齐楚之间,正如大树生枝,叶繁根荣,而项羽退居彭城,济中原奔命,抚齐鲁长驱,就如棋盘之上,强手
把住四角,弱者在中,虽然四处补救,仍不能冲破围杀。”
戏志才说到这里,平静一会,又道:“财者;粮、钱支用,一不可缺,可是这些来处,还是在手中控掌之地,最后的大势,则要待天时归心,不是人力可求,而今丁立掌并州控中原,实力犹在袁本初之上,公与他在杼秋会上相盟,这才能摆脱袁绍的控制,此番围战河内,他布局已成,于夫罗罪于天下,焉何能逃?而杨丑不过跳梁小儿,主公就是不助丁立,于夫罗、杨丑也不可能逃出生环顾,反倒是有窜入我东郡之忧,而且……。”
戏志才走上前来,点着曹操手里的地图道:“丁立想经营并州,匈奴北庭,就是他不能绕过去一个绊路石,八月就是匈奴大会了,丁立全部的精力都要放在这里,这样南边他就会顾此失彼,我料丁立很有可能把彭城国舍出来不要,主公此时不可放过,只要势成,那又何情丁立啊。”
曹操哈哈大笑道:“戏志才好言语!”随后起身道:“传令夏侯渊、夏侯成二人立刻进兵,断住于夫罗的退路!”其实他自己也早就确定了目标,只是一来心里不甘,二来想要试试戏志才,这才把他找来的。
戏志才的用余光瞟着传令兵下去,心中暗暗的道:“丁立!你小觑于我,我就要立一番王佐之功,让你悔恨不休!”东郡以东就是济北国和泰山郡,济北相鲍信、泰山太守应劭与曹操交好,都表示了愿尊曹操为主的意思,只要再拿下东海国,那曹操的势力,也能连在一起了,戏志才不相信曹操和丁立能永远这样和作下去,只要有一个机会,他要狠狠的咬丁立一口,撕下大块的血肉来,这才能解他的心头之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