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驾!驾!”
“小姐!小姐!你慢些,婢子追不上你啦!”小丫鬟气喘吁吁地喊着前方的女子。
“慢些?”顾清婉坐在马背上伏着身子回答身后在努力追她的婢女:“与其让你家小姐慢点,还是你自己加把劲儿追上你家小姐吧。”
草原上一片空旷,偶尔有牛有马在吃着草,天很蓝,就像一个孩子的眼睛一样清澈,天高野阔来形容这里最合适不过了,这里的青草里夹杂着朝天开的花儿,放眼望去,远方有一片黄澄橙的花田,如果你的眼力够好,你看得到蝴蝶蜜蜂。
就这样的静谧安静,让两个骑马而来的人给打破了。一个女子身着一身红色的襦裙,骑在马上奔跑,似乎没有一点女子的自觉性,一身女装,纱随风摇曳,马儿跑的太快,让女子如同一团烈火似的向前方扑着,似乎想穿透什么。
顾清婉在小河边勒住了马,马儿还没有停稳,她就跳了下来,拍了拍这匹枣红色的马,这是舅父送给她的,性子很野,除了顾清婉谁也不让碰,马儿喷了喷气儿,似乎这样的奔跑也让它很开心,它踏了踏马蹄,走到河边喝水然后就自己在这附近晃荡。
顾清婉整理了一下罗裙,蹲在河边洗了洗手,而后站在那里看日落。
赶到的时候,只看见夕阳把那河边一身红装的女孩子包围了,就像是凤凰涅盘一样,如火如荼,似乎下一秒她就要变成凤凰翱翔于九天,让人不敢上前打扰。
他们家小姐和别人不一样。她爱穿红色衣服,对女子的襦裙情有独钟,从不穿男儿装,不仅长得好看而且武双全,性子放荡不羁,不爱说话但是总是笑眯眯的看起来很随和,不管男人女人,只要她想做从不会想什么道德礼仪,只不过,这样的女子却没有一个完整的家。
“小姐,我们今晚就能回到国公府了!”司棋拿着水跑到了女子身边。
顾清婉拿着水就着喝了一口就递给了司棋。
“嗯,抱琴她们几个还在后面呢?。”
“赶着马车确实有些慢,要不要等等她们呀?”
“无需,抱琴明白该怎么办的,我们今晚暂且不回国公府,先去母亲陪嫁的庄子上入住,明天一早和后面的车队一起回去。”
“那老夫人会不会担心小姐啊?”司棋问道。
“咱们走慢一些等等抱琴他们,会合之后,你吩咐人骑马先回国公府,给外祖母报个平安,让她老人家不用等我了,明日一早就到。”
“是,小姐。”
顾清婉看向京城的方向,她回来了,比前世回来的要早很多。
前世自己坠入了府中的湖中,母亲着急那一日就提前生产了,但最终母亲香消玉殒一尸两命,而自己被人救起,被外祖母带到了宁家教养。
她受王如烟蛊惑,以为是自己害了娘亲,满怀愧疚,又以为王如烟是个好人,把她视若己出,为了顾家,她拼尽了一切,包括自己的外祖宁家。
不过今生不同前世,前世她却不是在这个节点回来的,而是在京中开始传她与三皇子萧玉恒之间的事情,又说当年她落水身子早被萧玉恒看去了的时候回来的。
更有甚者传出她的腰间有一块粉色胎记形似花瓣,这才坐实当年救她的就是萧玉恒,要知道当年之事连她本人都不清楚到底是谁救了她,要不是在水下重生,也许她还不知。
丞相夫人好手段,在府中让她躲避流言蜚语,明面上是在保护她,实际上出了门又在人群中说她是如何的顽劣不堪,一身狼狈的名声。
顾清婉在边境练武爱穿男装,回京后,丞相夫人说不要委屈了自己想穿什么就穿什么,外面的人如何传她?男人婆……
与其被流言蜚语逼回来,倒不如自己主动出击先回来,把那流言蜚语按地死死的,顺便把制造流言的给揪出来,这盆脏水她要提前接过来泼回去。
至于顾含娇心心念念的亲事,既然两世为姐妹,顾清婉必然会成全了他们二人,他们不走在一起怎么好一锅端呢?
不过,细细地想一想这流言到底是从哪里开始的呢?
知道她腰间胎记的人除了母亲、舅母和外祖母还有四个丫鬟并没有其他人知道了,外祖一家不会害自己,母亲也早早去了,四个丫头也是从小跟着自己的心腹致死跟随,她不会怀疑,到底是谁看到了她腰间的胎记呢?
“该来的一个都躲不掉。”顾清婉喃喃自语道。
“小姐你说什么?”
“没什么,休息好了咱们就启程吧。”顾清婉回过神来抖了抖罗裙,率先上了马。
不过这一次她没有策马奔腾,而是选择慢悠悠地任马儿的步伐,一是要想事情二是等一等抱琴她们,三是让马儿歇一歇,赶了这么些天的路程,都累了。
没过多久抱琴他们就赶着马车赶了过来,司棋记着自家小姐的吩咐,跟侍说了一声,侍安排了一个随从拿着宁家的腰牌先行回了京城给老夫人报平安去了。
“等一下。”顾清婉在随从要走之前喊了一声,那人赶紧勒住
了缰绳。
“回去顺便告诉外祖母,辛苦他老人家修一封给我那丞相爹爹,免得落下什么口实。”
“是,小姐”
“回去之后就好好歇歇,不必再来寻我。一路平安。”
那人点点头,心里满当当的温暖,自家小姐待人是极好的,即便他们都是下人,小姐也从来没有看不起他们,要不是小姐有吩咐,可能他还是会回来保护小姐的。
天色渐渐变晚,趁着天色还有些微光,他们一行人终于赶到了庄子上了。
这庄子是当年宁家给母亲的陪嫁庄子,母亲死后,这些东西自然而然的就都属于顾清婉了,顾家即便有心占有,但是碍着宁家也不敢有什么动作。
庄子里的管事是顾清婉母亲奶娘的儿子,老夫人念旧情,就让奶娘一家子搬到庄子里住了,一是有个营生二是全了小时喂养的情分。
也就是说,有些事情老夫人是知情的,但碍于当年也就放任了。
他们这些人随着母亲陪嫁出去,母亲又早早去世了,国公府也没功夫搭理他们,所以这些人就有些有恃无恐了,现下竟当着顾清婉的面做出这般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