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禅此时也是有些无奈,他之前还庆幸自己因为知道未来走向,能够看到他们所看不到的地方,可是如今他刘禅却是只感觉自己还是太嫩了。
看一不看二,尽是小聪明!
这就是曾经简雍对他的评价,之前刘禅还是当做笑话,如今看来,他还真是看一不看二,还真是如此。
想到这句话之后,刘禅也是不由的摇了摇头,满脸都是苦涩,朝着卢毓行礼躬身。
“多谢先生提醒,先生点明了刘禅,刘禅感激不尽!”
“太子殿下过誉了,毕竟这些事情,我卢家也未必干净,毕竟这世家争夺,我卢家倒也算得上是一方家族,想要恢复先父之荣光!”
卢毓倒是一点也没有隐瞒的意思,直接说了自己也算是其中的参与者,这倒是让刘禅再次惊讶。
这么坦白的世家,不多见。
“先生这般坦诚,倒是真的让孤有些。不知所措!”
“其实倒也没有什么不能说的,毕竟人往高处走,我卢家虽然已经家道中落,但是老夫乃是卢家执掌之人,自然是想要日后去了九泉之下,能够无愧祖先。
而卢某虽然如此,不过却是没有想要过分的意思,卢某知道世家的根基在哪里,也知道世家的底线在哪里。
有些事情世家可以做,有些事情世家不能做。
权衡之下虽然世家永远要被钳制,要面临各种危险,但是这样才能让家族子弟才华不绝,才能让家族后代知道自己所面临的情况。
这道枷锁若是真的去掉了,我们的确是会快速的发展,但是居安思危这句话,我们会忘记的更快。
多读,还是有好处的!”
说完之后的卢毓还抬起眼看了一下刚刚进来奉茶而没有走的长子,一个眼神就让他猛地一个
激灵,然后赶紧躬身告退。
看着这般情况,刘禅也是不由的笑了出来。
“先生,好严的家教。”
“让殿下看了笑话!”卢毓轻笑了一声,“这个臭小子才华不错,能力也尚可,只不过却是心思不定,多年以来总是想要出仕,被老夫压制了许久。
如今更是。若是不好生管教一番,日后他是祸非福!”
“先生过虑了,卢家世代以奉行儒家为族学,可都是才华高洁之辈,安会如此?”
“殿下错了!”卢毓这次却是直接反驳了起来,“我等家学是儒学,那是因为儒学能够让我等性情能够得到保证,可是这世间人心叵测,不平之事多矣。
我等也经常身不由己,这一点我们从不反驳。
卢家要入世,自然要经历这些事情,我等家学是要告诉我们底线是哪里,若是忘记了底线,那么身死族灭不过就是转瞬之间的事情。
而若是只守着家学,那么入世之后,看似名扬海内,实则不过就是被束之高阁,于国于家,均是无益。”
卢毓的这些话倒是真的新奇,不过同样也是透彻。
曾经这天下看重的乃是才华,只要有才,不问家世,不问过往,甚至不问德行。
因为这乱世需要这么一批人来快速的结束,只有结束了这乱世,这天下才能够再次变得安定下来。
之后是否过河拆桥,那就要看各自的本事了,不过这是曾经。
这天下时时刻刻都在发生着变化,所以不可一概而论。
当年天下纷争,百姓民不聊生,甚至除了拿起刀枪之外,别无他法,所以乱世用重典,求才华,轻德行。
孔圣说过,仓禀卒方能知礼仪,高谈阔论填补饱肚子。
可是现在,天下仍然没有一统,但是却不再是
当年的乱象丛生,那时候的诸侯割据,如今已经剩下区区三家。三家半还存在于世。
便是实力最小的辽东公孙,此时都知道在内部安稳百姓,更不要说这曹孙刘三门,他们此时已经不是当初的乱世了。
自然是不能在用当年的办法了,简雍说得对,西川势弱,所以他刘禅定然要寻求贤能之辈,哪怕这些人有各种各样的问题也不是不可以。
但是这是对外,对内百姓已经开始慢慢的变得安稳了起来,从拿起刀枪变成了弯下腰身耕种田垄,他们一步步的变成了现在的农夫,他们已经不想再继续折腾下去了。
天下必将陷入一统,这是实话,但是这不能成为他刘公嗣让百姓继续受苦的理由。
对内的清理,也要提上日程,某些人做了这么多年的官吏,也差不多该动动屁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