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不同见花家堡的军队溃散,当真的痛心疾首,愤惋千万,悔恨难当!
后悔自己对鬼魂森林的危险了解不够,应该找一些幸存者仔细打听一下;或是查找典籍上的相关记载。至少,应该知道进来要面对哪些危险,用什么方法来应对!
可这些他们都没有做,直溜溜的进了森林。现在看来,这就是送死一般。
花不同把这个过失算在了自己头上,怪自己失责!
而且,他还在出发之前,拒绝了花五锡的好意,同字营的侍卫他一个都没带来。
原本,他以为有花家堡三百勇士随行,没必要去动用同字营的人手。
可现在他万分后悔,这三百人不是他的嫡系亲随,在混乱之中,根本没人管他这个花家六郎的死活。
若不是花子祺在他身边拼命保护着,这会儿,他已经死过三五次了!
稍微定下心神,花不同便撒眸四周,惊讶的发现:就在距离他俩不远的地方,姬家的十名御林亲卫围成一个小圈子,正拼死命的保护着姬家两个小殿下。
几十个白色鬼影围绕着他们,发起一轮接一轮的攻击…。眼见着,就是生死一线,危在旦夕。
姬家这二位自小在皇宫里长大,膏梁锦绣,身娇肉贵,哪里经历过这等场面?在亲卫们的簇拥下,真的是跌撞求生。
原本金灿灿的整饬皮甲,此时,都布满了泥土和草根;金边麦穗的白色披风,也成了两人的裹腿缠障,再无飘逸拉风的感觉。
那姬霑满脸的汗水与泥土混合,已经变成了花脸关公,全然没了隽逸王子的玉树临风;而姬瓛亦是雨鬓风鬟,金钗横斜——
‘粉黛铅华皆破碎,一池秋水变泥潭。’
肩甲歪斜,腰带转圈,显得狼狈不堪。
明眼人看过去,就知道是跌了一溜跟头,才捡回一条命来!
花不同见二人窘迫至此,心里真是又气、又恨、又后怕!
气他俩就不该来添乱!
却又恨老天爷没长眼,怎么就不给他俩弄死呢!?
姬瓛是搞得他心烦意乱,甩不掉,心生厌。而那个姬霑更是仇人一般,上次就差点送他去见阎王,早就恨他入骨!
这么好的机会,他们怎么不死呢?!
可是…他马上又感觉脊背发凉,好一阵的后怕!
这两位小祖宗要是在此殒灭喽,麥东帝国的军队就得血洗花家堡!
别看姬家灭不了鬼宗三十万大军,但要想灭掉几万人的花家堡,那还是有绝对把握的!
花家不过是个弹丸小城,根本抵挡不住正规军队。
麥东皇帝也不会听他的解释,哪怕明知道是个意外,这两个也是他的嬖宠之人——是心头肉。
疼都疼死了,哪会管什么意外、或不意外?通通都会算在他花六郎的头上!算在花家堡的头上!
他越想越害怕,不单怕自己无法涉足朝堂,更怕姬家皇室的怒火和报复。登时连跺数脚,拉扯花子祺:
“子祺,快去救两位殿下,再晚就来不及了!”
花子祺比他小六叔郁闷多了,这次可是他全权负责的狩猎行动。眼看着三百人的队伍土崩瓦解,虫沙猿鹤,哀嚎遍地,他眼泪都流出来了。
不是因为怜悯痛惜,而是记起了白天玉瑶瑾对他的责难——说他“志大才疏,银样蜡枪头….。”
当时,玉瑶瑾说的是气话,并不是真的恼他办事不利。
可这位花家堡的二公子,标准的花家富二代,自尊心严重受挫。被勾起了这许多年的情感波折,从两小无猜,到花不甜逃婚,再到他偷跑出去寻找花不甜….。
一桩桩,一件件,都清楚地摆明一个事实:他配不上花不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