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到齐禹师兄会败啊,怎么会比不过练气九层的呢!”
“没办法,在练气十层停留十年,就算他斗法再经验丰富,修炼再努力刻苦,也还是要败在天赋这二字上,齐禹师兄的天赋,注定无法与宴枫师兄这种仅仅三年就连跃六层的骄子比的。”
“真是可惜啊,说真的凭着齐禹师兄这些年来积攒的名望和资历,实在不该淘汰,玄武门应该开一个特殊通道的……”
议论声如升起的滔天巨浪,一层层地砸向斗法台中的齐禹,齐禹沉默不语,低垂着头,看不见脸上的表情,他缓缓站起身,一如往常般温尔雅地整理好衣服,随着现场的执事安静退场,仿佛只是刚上完一堂稀松平常的讲课。
“齐禹师兄!!齐禹师兄!!”
何子舟挤在观众席栏杆的边缘,拼命挥手呼喊,他心里有一万种声音喊着不甘,不甘心准备了十年的齐禹师兄就这样淘汰,那些个之前约定好的,一定要到现场互相为对方加油打气誓言,此刻变得如此炙热烫手,何子舟几乎要扯破嗓子,总算在齐禹下场前叫住了他。
当齐禹抬头,与何子舟对视的那一刻,何子舟瞬间哑然失声,他看见齐禹师兄的脸上大汗淋漓,面色潮红,眼神却是死灰一片,何子舟喉咙里酝酿的安慰的话语顿时瘫软成一摊浆糊。
“没关系的,我的路到此结束了,何师弟要继续努力。”
齐禹笑着丢下这句话,转身消失在黑洞洞的出口。
何子舟手上缠着的绷带终于断开,伤势的疼痛再次席卷大脑,他自己用嘴重新缠好,站在排山倒海的人群中,目光灼灼如电。
……
疗养殿,甲室。
何子舟安稳地盘坐在聚灵台之上,浓郁的灵气从聚灵台底部向上散发,蓝色与赤色的光芒环绕四周,地面上是一大堆空空荡荡的丹药瓶。
距离第一轮斗法比试已经过去七天,宗门给了足够的时间来让晋级下一轮的选手们疗养生息,疗养殿的房间通过灵石与禁止的加固,完全隔绝外界一切干扰,是修炼与疗伤的绝佳圣地。
在一阵丹药香熏之中,何子舟缓缓睁开双眼,瞳孔中赤色的光芒渐渐熄灭,火灵根是他的主灵根,所以在往日的修炼中双目里一直以火灵根的映射为主,他握了握拳头,双臂的伤势已恢复七八成。
“怎么都不回我消息,难道他们失败后都抑郁了?开始闭关不见了?”
何子舟轻抚储物袋,接收传讯符的砚台空空如也,他之前发出去的十多份传讯符都如石沉大海般杳无音信。
齐禹师兄不回消息,他倒是理解,可雷晃这个家伙是从来不会因为晋级淘汰这种事情而心情低落,在何子舟的印象中哪怕把他阉了,第二天他照样生龙活虎地跟你打着招呼,他怎么会不回消息呢?
更让何子舟疑惑的是,他发出去的传讯符并没烧掉,说明还是未读,也就代表着他们都不在各自的洞府之中,真是邪门儿了……难不成他们一起出去郊游了不成。
“叮铃铃……”
门口的仙铃叮叮作响,何子舟抬手揭开门栓上的黄符,木门后出现的人影让何子舟脸色一喜。
“小天!靳宁!你们怎么来了!”
“干什么?不欢迎我们我现在就走!”
韩小天像个土豪般丢过来一只储物袋,何子舟神识探入,里面鼓鼓囊囊全是三品的丹药,这只储物袋要是落入外门任何一位弟子手中,恐怕做梦都要笑醒。
不过何子舟却毫不客气地收入囊中,他可知道这些丹药对于现在的天宝阁来说就是九牛一毛的存在。
“行了丹药留下,你们人可以走了!”何子舟笑着说道。
“你恢复的怎么样了何师兄?明天有信心对战凌朗吗?”
靳宁对何子舟的玩笑话翻了一个白眼,接着上下打量起何子舟的身体。
“喂!管管你媳妇行不行,这么直勾勾地盯着另一个男人,让我好没安全感啊!”何子舟捂了捂胸口,忽然意识到不对劲。
“等会儿等会儿!你说……明天我要对战凌朗?”
“对啊!现在玄武门上下全都知道了,不会就只有你不知道吧?”
“你们怎么可能知道对战信息!不是要选手自己抽签决定的吗?”何子舟满脸震惊。
“第二轮比试已经提前抽好签了,是玄武部的人替选手们抽的。”靳宁忽然压低声音,“而且我们都心知肚明,凌朗他通过凌允的关系,故意把你和他抽在一起,好在比试中来与你斗法!”
“我靠!没人通知我啊!这不是黑幕吗!我要举报!说好的公平公正公开呢?”何子舟一脸的不忿。
“歇歇吧!有举报的功夫不如多练练法术呢,谁叫你在玄武湖折了人家面子,他老爹当然是向着凌朗啊!现在你和凌朗的那场斗法,已经成为外门最大的话题了!”
“他们都议论我什么?”何子舟皱起眉,心中八卦的心又活了起来,他现在八卦到连自己的瓜都想吃。
“他们说这次的比试你肯定输了,凌朗说过要亲自废掉你的修为,已经有人在为你俩偷偷开盘了,赌你能撑过凌朗的几个回合,十个回合封顶,现在的的赔率是一比四十九,他们还说……”
靳宁忽然捂住嘴憋起笑来,何子舟催着她
“他们还说什么了啊?
靳宁突然弯腰大笑:
“我要笑死了,你不知道,现在外面都传疯了,他们还说,你是南陵小镇沈姐包养的小情人,同时还和那个哑巴荷官冰儿有一腿,有人看见你在南陵大道上与啃着她的脖子接吻……还有还有,他们说就是因为你要同时与两个人秘密幽会,在偷情时神识时刻都要注意周围,所以你才会把神识锻炼的如此强大……”
“够了够了……”何子舟差点吐出血来,“要不要这么夸张,这不是纯纯地诬陷吗?还在大街上啃着脖子?这么明目张胆我还偷个屁情啊?这种话也会有人信?”
“舆论战咯!”靳宁吐了吐舌头,“现在何师兄你不管从哪个角度来看,你都是必输的那一方!”
“喂喂!好歹你还是我的朋友,怎么也倒戈叛变说这种话。”何子舟声音渐渐变小,腔调中隐隐流出些许难过。
想不到自己在玄武门这么些年,最后竟落得个这样的形象,他有时候真看不懂众人的想法,仅凭几张嘴,一个人能在一夜之间从白变成黑,甚至能从黑变成无,好像众人从来不在意真相,只在意别人怎么说。
“咳咳……”
从进屋就一直沉默的韩小天,装模作样地咳嗽两声,背着手一副运筹帷幄的模样,何子舟一头黑线地盯着他,好像给他一把白羽扇下一刻他就能指挥大军攻破邹家大门。
韩小天嘴角勾笑,幽幽开口:
“呆胶布,子舟桑,我有一个终极绝密杀招……保你能够战胜凌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