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散去。
一辆辆马车,陆续从城主府前的小型广场上离去。
秦政带着家人刚下了门口台阶,身后突然传来了成国府洛延年的声音:“政兄留步。”
秦政停下脚步,转过身看着他。
旁边的宋如月,脸色顿时沉了下来,搀扶着身旁的女儿继续向前走去,道:“微墨,川儿,走,我们先上马车。”
秦川跟在身后。
待三人离开后,洛延年方走到近处道:“政兄,今晚令千金真是令人刮目相看。就连长公主,也动了惜才之心啊。”
秦政冷着脸道:“洛兄有话就说,我待会儿还要陪夫人女儿逛夜市的。”
洛延年拱了拱手,正色道:“今晚宋家夫人说的话,希望政兄不要放在心上。洛某可以指天起誓,那些诗词绝不是我成国府拿出去的。今晚城主派人去搜查我府中,我那夫人明日也会被审问,到时候自然会真相大白。”
秦政斜着眼道:“还有话要说吗?”
洛延年叹气:“你我秦洛两家,本是联姻关系,祖上又是世交,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我成国府怎么可能会做出那样的事情?”
秦政满脸冷笑:“有些人,表面上看着谦谦君子,背地里指不定做了多少肮脏龌蹉的事情。当初你们成国府悔婚,推了个庶子出来挡婚入赘,从那个时候开始,我们两府就已经没有什么关系了。洛延年,悔婚我们忍了,很多生意上的事情,我也从来都没有争。你那庶子如今在我秦府过的很好,你原本就没有把他当作你成国府的人,所以我希望从现在开始,你最好忘了他。你府中如果还有些肮脏的小人要玩什么花样,到时候别怪秦某翻脸无情!”
说完,拂袖而去。
洛延年站在原地,看着他远去的背影,沉默了片刻,转过身,看向了依旧灯火通明的城主府。
“老爷,那狗……那人跟你聊了什么?”
马车上。
宋如月沉着脸问道,差点当做儿女的面把“狗东西”三个字给说了出来。
其实夫妻两人私下聊天时,都那样称呼洛延年的。
秦政脸色沉静,道:“就随便聊了几句,没聊什么。”
宋如月嘴唇动了动,似乎还想再问,又看了身旁的儿女一眼,只得忍住,决定晚上回去再问。
马车载着一家四口,在街道上缓慢行驶着。
这个时候的街道上,依旧彩灯高挂。
小贩吆喝,行人如梭,热闹非凡。
秦政沉默了一会儿,看向对面柔弱的少女道:“微墨,今晚那些诗词……是怎么回事?”
宋如月也连忙问道:“对了微墨,宋家怎么会有那些诗词,而且宋家的那些诗词,好像就是洛青……”
“胡说什么!”
不待她说完,一旁的秦政突然喝断。
宋如月愣了一下,顿时反应过来,压低声音嘀咕道:“这里又没有别人……”
说完,又碰了碰自家闺女的肩膀,心痒难耐,低声道:“微墨,快告诉娘亲,怎么回事?宋家怎么会有那些诗词?还有,我昨晚还亲眼看了你那画卷,上面的诗词跟你今天念的……”
秦微墨看着她道:“娘亲,你那卷诗词,被我换掉了。不然的话,今天就是我们秦府倒霉了。”
她见三人都眼巴巴地一脸迷惑地看着自己,犹豫了一会儿,方才缓缓道出今晚这件事情首尾。
“姐夫早就知道我们府中藏有奸细,而且也知道他写给长公主的诗词,会被奸细偷窃走。所以姐夫就将计就计,写了那些……有问题的诗词,让奸细偷走。然后,姐夫又告诉了我正确的诗词,让我偷偷写下来保管好,今日来时,我才与娘亲那卷诗词调换过来。”
顿了顿,又道:
“其中只有三首诗词有问题,其他诗词,都没有任何问题。其实是姐夫故意麻痹那些人的,如果每首诗词都有问题的,那些人或许会看出端倪。”
“姐夫写了那么多好诗词,还告诉母亲他想亲自来出风头,就是让那名奸细觉得,那些诗词绝对没有任何陷阱和问题。其实就算有问题,那些人也并不一定会看的出来。”
“那几首诗词娘亲也看了,今日长公主他们都看了,都是好诗词。姐夫的才华,在莫城无人能及,从那几首诗词就可以看出。没有人会怀疑他作的诗词有问题。如果有人会觉得其中某个词语不对,也只会在心里疑惑几下而已,绝不敢随意更改。”
“就像一个街边小摊上做饭的,看见皇宫里的大御厨,在专门为圣上做菜,即便那位大御厨偶有失误,那街边小贩,也绝对不敢随意插嘴。他只会在心里觉得自己见识浅薄,可能没有看懂大御厨的手法……”
“娘亲,爹爹,二哥,这次的事情经过就是这样的。”
车厢里,陷入了久久的沉默。
半晌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