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瑞得知肖姨娘怀孕的事情之后,从江通嘴里又问出当时红珠之事被张氏知晓,和苏二丫聊完很快就修一封送往京城,算是宽慰一下肖姨娘。苏二丫倒是不怎么忧心这些事,肖云婉是个心中清明的,应是能保住自己和孩子。
时间一晃又过去了五日,这一日,苏二丫刚要用午膳就见蓝灵急匆匆跑了进来,看到苏二丫来不及行礼就急声说道,“小姐!薛升来江城了,此刻人正在县衙……”
苏二丫一愣,眉头就皱了起来。这一日终于来了!虽然是苏明远将计就计算计好的,但是她心里免不了还是有些担心。毕竟,薛升那种人行事,谁知道会有多么阴狠?
“大哥呢,去哪里了?让人去找。”苏二丫站起身,疾步就往外面走。
蓝灵连忙跟在苏二丫身侧,回答道,“已经让人去吩咐了,大公子今日没去庄子,就在城中,应该一会儿就能找到。小姐,是要先去县衙吗?”
苏二丫点头,“对!我要看看,薛升会做到何种地步!”这等阴狠小人,若是趁机对苏明远下手,那事情很有可能就超出他们的预料之外。
一刻钟之后,苏二丫就赶到了江城县衙。
此时,县衙里一片混乱,高县尉及其手下的捕快,还有一种衙役正跟薛升带来的人对峙,两方僵持不下,很显然薛升也没料到会碰到这种情况。苏明远站在高县尉身旁,看到苏二丫过来,眉头不自觉的皱了一下,微不可见的对她点了点头,示意自己没事。
“不知知府大人突然来到江城,这是闹的什么阵仗?”苏二丫脆生生的问道。
薛升回头,假意看到刚来的苏二丫,笑着说道,“原来是江小姐!薛某公务在身,还望江小姐莫要干扰。”
说起来,薛升是不把苏二丫这么大的一个小丫头放在眼里的,纵使之前听过不少关于苏二丫的事情,但他也知觉得那不过是苏家和江家搞出来的吹捧之语。再者,他乃朝廷命官,奉命行事,一个小丫头又能如何?
“哦?我也好奇,薛大人什么公务,竟然要跟江城衙门里的人动手?”苏二丫冷声问道。
薛升得意一笑,“非也!非也!不是薛某要为难江城县衙之人,而是江城县衙胆大包天,竟然妄图跟本官对抗!本官乃是圣上亲封的一州知府,苏大人,这事不把圣上放在眼里啊!”
苏明远笑道,“薛大人官腔倒是打的十足,但只凭大人空口白牙之词,便想拿我问罪,苏某是断断不可能认的。若大人有上面的公,苏某立马跟薛大人走,绝不会有半点犹豫。”
一听这话,薛升怒了!
“本府乃是你的顶头上司,通州府的知府大人,难道还拿不得你一个小小的县令?本官说你有罪,那便是有罪啊!这便是证据!朝廷拨下来修建水渠的款项,被你苏明远贪墨了!”
“款项拨下来多日,你却迟迟并未动工,更是未曾召集工匠,苏明远我问你,该当何罪?”薛升义正言辞的指着苏明远,掷地有声。此刻,围在县衙外面的老百姓也都面面相觑,很有些不可思议!
“苏大人一向公正廉明,岂会做出贪墨之事?知府大人想必是弄错了吧?”
“对!定然如此。这中间说不定有什么误会…苏大人两袖清风,苏家又如此节俭,苏大人岂会是那贪墨之人?”
“自打苏大人来江城之后,为我们江城办了多少实事?反正我不想相信苏大人贪墨!”
“对啊,苏大人,你跟知府大人解释清楚。”
人群中不断有人替苏明远说话,大多数人是不太相信苏明远会干出这样的事情来的。当然,也有少数心存疑惑之人没有发声,显然心中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么多年,他们还是头一回看到知府能和县令对上!并且两方人马没有一方退缩的。旁的不说,这苏大人在江城是很得民心,也很得县衙这帮人敬重的。这一点,无论是谁都看得一清二楚。
苏明远此时朗声说道,“薛大人,你把事情闹得如此大,可有想过无法收场?”
薛升冷笑,“苏明远!你贪墨了官银还如此有底气,是谁给你的胆子?本官之前也是被你蒙骗了,看来你从前爱民如子公正廉明的名声都是假的了?不然,你何故如此心虚,便是连让本官进县衙都不敢呢?”
苏明远拱拱手,解释道,“不是下官不让大人进县衙,实在是人多眼杂,若是有人进去放了什么不该放的东西,那下官贪墨的罪名可能就要被坐实了。薛大人,咱明人不说暗话,我知道大人的心思…”
“你如今要拿我我可以跟你走,但是此事跟高县尉以及众位捕快衙役无关,薛大人莫要找他们的麻烦。还有我的家眷一干人等,薛大人放他们回老家,我即刻便跟大人走。”
薛升沉吟片刻,显然也有些拿不定主意。
他原本的打算就是要把罪证趁机放在县衙,然后再搜出来,当着众多百姓的面呈现出来,坐实了苏明远贪墨官银一事。可是如今这些人跟自己对峙,死活不让自己手下的人进去,这该如何是好?
“或者,薛大人若是有上面的公,或者京中的旨意,本官也会听命伏法。如今一切不过是大人的一面之词,既无公,又无提督大人的手谕,薛大人这罪名按的实在是有些牵强…便是到了圣上面前,也容得下官分辨几句。”
“好一个伶牙俐齿的苏明远!”薛升咬牙切齿的说道。
上次,他就领教过苏明远的口才,没想到这次在这么大的罪名面前,苏明远还能丝毫不慌乱,跟自己在这里振振有词……就好像,他事先就知道了自己要做什么一般!
薛升眼珠子一转,看向跟他手下人马一直对峙的高县尉等人,心中突然有种不好的感觉。这苏明远绝对是有所准备!高县尉以及众位衙内虽然从头到尾没说一句话,可那立场却很是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