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旧寒气在苏晚吟身体里打架,她本就时梦时醒,又被此起彼伏的尖叫声吵着,想不醒都不行。
冰冷的手指恢复知觉后,第一时间摸到身下半湿的枯草,紧接着就是腐朽潮湿的味道窜入鼻腔。
她胃里空空一片,干呕了两下缓缓睁开眼。
窄小的屋子只有一盏壁灯照明,四周都是缩在墙角哭泣的女子,一眼望去有十几个年约十四五的姑娘,有的两个抱作一团发抖,有的已经哭昏了过去。
这是哪儿?
苏晚吟脑袋晕乎乎的,忍着空气里令人作呕的味道,深深吸了口气,尝试往起坐。
半个身子才靠住墙,这时房门被暴力踹开,强烈的光线照进来,她在周遭惊恐的尖叫声里费力抬起胳膊挡,隐约瞧见进来两个粗壮凶悍的男子。
其中一人手里拿着鞭子,恶狠狠指着墙角发抖的女孩们,“别哭了!烦死了!再哭老子割了你们舌头!”
“我告诉你们,出了京,这辈子都别想着能再回来。听话点,有吃有喝,有衣裳和胭脂水粉,到了那边儿卖个好价钱,掌柜高兴,买主高兴,你们也能少受点苦。”
“要是负隅顽抗,被咱们打个手断脚断的,去了那儿只能被丢进最下贱的窑子给乞丐糟蹋!要是敢逃,哼哼。”
那人冷笑着,骗子在掌心拍了两下,“就关进捕兽笼去,等那些大家伙玩腻了,留着一口气时,再剥了你们的皮做灯或者鼓,东西被带回京城,说不定就被你们家人买回去了。”
“哈哈哈。”
从他唇齿间说出来的每个字都好似磨骨一般可怕,苏晚吟死过一次的人,此刻都心惊胆战,大气不敢出,更别说两边早吓哭的女孩们。
一听这话,当场又有两个女孩儿依着墙倒了下去。
不过这这会儿晕倒也是好事。
然而剥皮二字让她想起宋舒白专程去清晖园叮嘱她不要出门的事,难不成这些女子是上元节新失踪的?
前几日林淞病着,她没出门,只听说上元节热闹中又走失几个清白女子。
难怪她们一旦失踪就杳无音讯,原是被卖到某个地方,甚至···都不是人待的地方,即便官府找到,也未必能认出被折磨的早没人样的她们。
看样子有人织着庞大的网,用一套成熟的办法不断从各处拐带妙龄女子。
单说京城,乞巧节一日,上元节又一次,次次能顺利出京,必与某些势力有关。
到底是谁在干这丧尽天良的缺德事!
男人用鞭子挨个儿挑起女孩下巴借着昏暗的灯光打量,各个都吓得花容失色,浑身发抖。
男人直接吐在女孩脸上,咒骂,“哭丧个脸,晦气!”
“再哭老子就在这儿扒光你衣服!”
女孩抖若筛糠,“不、不要。”
这声音···苏晚吟没忍住,“蒋蓉?”
她的声音一出来,顿时引来男人玩味的目光,苏晚吟缩了缩身子,恨不得抽自己个大嘴巴子。
不等男人开口,蒋蓉满脸的恶毒指过来,“她、是京城有名的端庄女子,你去玩儿她!”
“她细皮嫩肉,长得也漂亮,不是我们这种女子能比。您、您去找她!”
蒋蓉已经在这地方待了好几日,之前没留心被丢进来的人,这会儿才发现竟是苏晚吟!仿佛堵了许久的心结突然有了出口。
老天有眼!
苏晚吟也落在这群人手里,等她也被糟蹋过,或者受过那些非人折磨,程大哥就一定不会再想着她。
一想到苏晚吟可能遭遇的情况,蒋蓉蠢蠢欲动,添油加醋又说,“好多世家公子想见都见不上,不信您去摸一摸,她比这里所有的女人都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