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若不出手,你打算如何善后?”
裴明奕斜靠在椅子上,端起茶盏从鼻前扫过,今日的龙眼白茶比那天还要清甜,只不过她右脸的伤让他笑不出来。
程听澜找她麻烦的事儿他也知道,原以为她受了委屈一定会跟自己提,可进来这么久她半点没有说的意思。
他没来由得不痛快。
苏晚吟也不瞒他,“父亲若为难母亲,大不了我用柳氏边关的身份威胁。”
“你舍得浪费这颗好棋?”
“舍不得也没办法。”苏晚吟将最后一杯茶沏满,浑身有种说不出的放松,“父亲的心都在柳氏身上,母亲既没分得半点情分,十年辛劳在他眼里也不过是一厢情愿。”
“男人浪费心思在一个女人身上,最是愚蠢。”裴明奕说的是苏晟。
但她突然想起温雨的话,斟酌片刻,“王爷又帮了我一次,臣女感激不尽。其实···您不必为了我的事在顺天府尹面前露面。”
“臣女担不起影响王爷大事的担子。”
她从茶台走过来,躬躬敬敬给裴明奕磕了个头。
他手指沿着茶杯打圈儿,眸色微深,不过让她知道了温雨是王府的人,她就猜到了这一层。
所以···这也是她不提程听澜的缘故么?
裴明奕抿了口茶,“慧极必伤。跟在本王身边的女人不需要太聪明,嗯?”
虽是轻言细语,苏晚吟却听出真切的怒意。
“臣女谨记王爷教诲。”
她的尊敬谦卑越来越内敛,一点都不像刚开始时被迫听话的小兔子了。
裴明奕用一根手指抬起她下巴,苏晚吟见那桃花眼朦胧如洗,透着一抹危险,“亲也亲了,抱也抱了,还一直臣女臣女的,你想提醒本王什么?”
“程时安那一脸虚样不行,不代表本王也不行,还要教你多少遍才能记着主动坐到本王身边。”
不等苏晚吟反应,他拎小鸡似得把人拎到怀里,埋首在她侧颈深深嗅着,“伤口疼吗?”
她懵了一瞬,才想起自己右脸还包着纱布,“没事。”
“温雨说你惦记本王,是吗?”
苏晚吟大约知道他想要哪种相处方式,颔首回应,“洒了王爷的药油,心中有愧。”
“只是这样?”
“也、担心王爷。”
她说的一点都不自然,还没什么感情,正担心他会不会不满,就听他嗤笑,“你装得一点都不像。”
“不急,本王会好好把你养大,养到你心里、眼里只有我,也只能是我,咱们来日方长。”
苏晚吟听得心惊肉跳,因为他同样不带感情,每个字都像交易的枷锁。
“那些银子够吗?不够就去银泰钱庄找一个姓阮的掌柜,想拿多少就拿多少。”他也不知要从她身上汲取多少香味才够,声音闷在脖颈里,又湿又痒。
裴明奕将这次苏晟拿来的钱全给了她,苏晚吟已经很意外,有了这笔银子将母亲卖出去的铺子盘回来足够了。
她正要拒绝,忽觉他用牙齿在自己脖子上摩挲,像猛兽玩弄自己的猎物,“上次带你买的衣服怎么不穿?那件杏黄色的裙子很好看。”
“下回穿给本王瞧瞧。”
苏晚吟岂敢说不?
从房间出来,苏晟上上下下把人看了好几遍,确定没有不妥才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