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州县令陈驰听闻有一支手持渤海大都督府牒的精锐骑兵进入了自己管辖的城池,连忙让人前来打探究竟发生了何事,这渤海大都督府的人怎么会跑到他沧州来。
得到县令指示的沧州城卫军县尉陈治带着手下十几个城卫兵沿路打探,得知这些骑兵进入了九州酒楼,陈治赶紧带人赶到九州酒楼找到了牛管事,询问这支骑兵的去向,这事儿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牛管事没有隐瞒,不过李月婵在他们酒楼的事情他肯定是不会透露的。
“牛管事,你知道这群人来沧州的目的吗?”陈治问到,牛平摇摇头:“陈县尉,小老头不过是一个酒楼管事,怎么会知道这些机密之事。”见牛平不知道,陈治也不继续逼问了,他对牛平说到:“那牛管事可否为我引见一番?”
“没问题,还请陈都督在此等候,小老儿这就去后院为县尉通报?”牛平征求到陈治的意见,陈治点点头表示可以,牛平作为九州在沧州的管事陈平一个小小的沧州县尉可不敢太过逼迫人家。
牛平走进后院,找到正要休息的吕翘楚对吕翘楚说明了情况。
“人已经到了?”吕翘楚问到牛平,牛平点点头:“人就在一楼大堂。”
“那就出去见见吧。”吕翘楚略带高傲的说到,作为安江顺的亲卫队正,吕翘楚有这个资本在陈志身前摆谱,毕竟沧州一个县尉也不过是七品官,而他也是七品武将,而且两人相比较而言,他这个七品的校尉队正比起陈志这个县尉地位更高,毕竟他可是三品大都督亲卫,宰相门前七品官,他吕翘楚虽没有这般高的地位,但也相差不远了。
“陈县尉,老丈我为你介绍一下,此乃…”不能牛平介绍,陈治就直接上前对吕翘楚问候到:“沧州县尉陈治,不知道尊下如何称
呼?”虽然还不明确吕翘楚身份,但是吕翘楚那一身明晃晃的精良甲胄已经告诉他了,此人身份不简单,吕翘楚身上的一股肃杀之气也在告诉陈治,这是一个军中宿将。
“某乃渤海大都督安江顺座下亲卫营校尉吕翘楚,见过陈县尉。”吕翘楚礼貌的回到陈治。
“原来是吕校尉,幸会幸会。”听到吕翘楚自称是渤海大都督安江顺的亲卫营校尉,陈治语气立刻就变得有些阿谀了,没办法这就是现实,这安江顺的亲卫营校尉最好也是个正八品的军官了,加上亲卫营的特殊地位,吕翘楚的地位只会比他高。
吕翘楚顺带着将自己的公验以及军籍还有渤海大都督府的通关牒从怀中取出交给陈治,“陈县尉,此乃通关牒以及公验,请过目。”
“吕校尉见谅,某这也是职责在身。”陈治有些尴尬的将牒接过来,虽然嘴上在抱歉但手上查验的动作却丝毫不见停顿,不过对此,吕翘楚也没有表示不满,反而他还有些欣赏陈治这样的尽职尽责的人,而且吕翘楚南下这一路这样的场景已经不知道经历了多少次,有些地区的官员对他们不甚理会,有些地区的官员则会几次核验他们的身份,毕竟吕翘楚他们可是一支全副武装的精锐骑兵,足以威胁到县一级的治安安危了。
作为县尉,陈治自然能辨别通关牒以及吕翘楚个人公验的真假,查看完牒公验,陈治对吕翘楚说到:“吕校尉,真是不好意思,你也知道某这也是职责所在。”
“不碍事,我们都是军人,某能理解。”吕翘楚回到,见吕翘楚还挺好说话的,陈治顺着吕翘楚问道:“不知道吕校尉此番前来沧州所谓何事?若是陈某能帮上忙,吕校尉但讲无妨。”
“某此次到沧州只是为了接一位客人,是从京中
到渤海去,如今客人已经接到,明日我们便要启程返回渤海,就劳烦陈县尉了。”听到吕翘楚如此回到,陈治明白这是在下逐客令了,不过他也不恼怒,能让安江顺派出一支亲卫营来接的客人那身份能一般吗?
陈治当即对吕翘楚说到:“既然吕校尉公务在身,那某便不打扰吕校尉了,若是日后有机会吕校尉再到沧州做客,一定要告知陈某,也好让陈某一尽地主之谊。”
“陈县尉客气了,若是陈县尉有机会到渤海做客,也一定要来找在下,别的不说,这酒水一定管够。”
陈治回到县衙将事情经过原原本本的告诉县令陈驰后,陈驰对陈治说到:“既然他们只是因公务路过,那就不要管他们了,能让安大都督派出一队亲卫走这么远迎接的客人身份定不一般,我们就不要自讨没趣了。”
“是,叔父,小侄明白。”陈治对自己的叔父也是县令说到。
自从陈治离开后,整个九州酒楼附近似乎小混混都要少很多了,见到这种情况,负责暗中保卫的牛平明白这肯定是陈治为了不让人冲撞到渤海的人以及那位尊贵的客人才采取的措施,也只有陈治这个县尉才能如此有效的让周围那些地痞流氓滚的远远儿的。
第二天一大早,李月婵便催促着吕翘楚上路,见公主如此着急,吕翘楚作为臣子也不敢有发表什么意见,只是招呼自己手下的人立刻集合准备出发,不过考虑到长公主身娇体贵的肯定无法承受长途行军的痛苦,吕翘楚对李月婵提出建议先绕道南边到隶州坐船到登州去,然后从登州坐海船一路北上在卑沙城港口上岸,如此一来要省很长一段的陆上赶路的时间,毕竟李月婵赶路只能靠马车,长时间骑马,就算是李月婵愿意,吕翘楚也不敢如此对待一个帝国长公主,
而且还是即将成为他们大都督夫人的长公主,这身份实在是太尊贵了,容不得吕翘楚有丝毫携带。
李月婵一开始还不太乐意从海路走,毕竟作为一个土生土长的关中人,李月婵还从未见过大海,哪怕是沧州距离海边并不远,她也没有去看过,一边是对海充满了向往,但另一边李玉婵对海上也充满了未知的恐惧,可听吕翘楚走陆路若是马车赶路恐怕还要花上一个月时间的时候,李月婵立刻就同意了吕翘楚的意见,她已经出来一个月时间了,这一个月连续赶路早就疲惫不堪了,从小就养尊处优的李月婵虽然没有飞扬跋扈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坏习惯,但毕竟身子娇,哪里遭过这样的罪。
从沧州到隶州再到登州,吕翘楚他们花了三天时间,然后又从登州坐上一艘前往卑沙港口的商船,李月婵从八月中旬出发终于在九月三十日这天踏上了渤海境内,花费四十五天的时间,在海船上的日子,李月婵也从吕翘楚嘴中了解到了她这也是多亏了李月婵有钱,一出长安城就买了两匹上等马拉车,若是像平常人家只能靠一般的驽马赶路,怕是要花上三四个月才能走到渤海,这还是中途不出任何意外的情况。
顺带着李月婵也从吕翘楚这个自己爱郎的亲兵校尉口中了解了很多关于安江顺领兵出征的事情,例如安江顺最近领四万骑兵突袭落坦部落,他们行军扎营全部是在野外,而且安江顺作为全军统帅除了住的帅帐要比普通将士住的帐篷大一点以外,没有任何的区别,大家都是炊饼加肉干这样的伙食,若不是有旁人在,李月婵眼泪差点儿就掉了出来,在和安江顺相处的大半个月里,安江顺从未和她聊起过这些,她也从来不知道这些为朝廷戍守边疆的将士过的是这样艰苦的生活,
作为帝国公主,她对边疆的艰苦有所耳闻,但一府都督的安江顺出征在外也是如此,加上这两月在外赶路的辛苦也让这个从小生活在温室中的花朵感受到了不一样的人生。
十月九日,李月婵终于走进了渤海城,一进城,李月婵和张义他们就感受到了不同于长安的风俗以及繁华,这渤海城不管是城池规模还是城墙的宏伟自然是比不上京城的,但是李月婵他们却能从沿途的街道坊市看出渤海城不一样的繁华,来往的客商行人每个人脸上都是喜气洋洋的幸福模样,干净整洁的街道,两侧整齐有序的民房都让李月婵她们大开眼界,随着渤海工商业的发展,安江顺也渐渐的开放了一些街道坊墙的限制,一些居民可以沿街做生意了。
“之前总听安郎说渤海城如何如何繁荣,城池如何整洁,我还将信将疑,今日一见,这渤海城远比安郎口中所说更为繁荣。”李月婵兴奋的对小绿说到,作为李月婵的贴身丫鬟,小绿也算是见多识广了,加上他们都是从小生活在京中,天然就有一种高高在上的感觉,可现在包括张义他们都不得不承认,渤海城除了城池规模只有长安城的四分之一,居民不如南方一些大城多外,这繁荣程度一点儿也不差。作为护卫统领一向寡言少语的张义都不然朱赞叹到:“安都督治理地方之能力一点儿也不比其军事才干弱。”
不过就在李月婵走进渤海大都督府之后,刚刚还兴高采烈的脸立刻就不高兴了,原来安江顺刚好在五天前赶往了国内城前线,东边的高句丽人终于安耐不住想要搞事了,而且在国内城对岸的高句丽军营中渤海细作还发现了大量倭国与新罗士卒,得知这个消息,安江顺只得先将儿女私情放在一旁带着两万精锐急速南下增强国内城防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