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辽见庞德拿了兵器心知再拖下去要出大事,当即足下一点向前去夺庞德大刀。张辽这一蹿一跃之间用上了去年从马相哪里学来的中黄太一的奇异身法,庞德还没看清怎么回事,张辽的一只手就握住了自己的刀柄,另一只手则向自己肩头按来。
眼见张辽这一掌来得无声无息庞德也不敢大意,天知道这一掌要是按得实了内力一吐自己会不会被卸掉半根胳膊。庞德双臂攥着刀柄猛地向前一推,面对面把张辽给顶了出去。但张辽变招极快,被顶出去的去势还未使老就单手勾着刀柄向后一拽,使了个借力打力的法门,居然把刚刚庞德一推之力又带还给了庞德,两个人俱是重心不稳,向前挪移了两步张辽落地站稳,同时庞德也站定了脚步,而张辽的手依然搭在庞德的刀柄上,两人形成拉锯形式。
马岱在旁边高叫我的名字,抡起单钩枪就冲了上来。张杨和我同时掏出菜刀架上去,马岱见了倒是一愣,问道:“你他娘的何时又改练这个了?”我听了苦笑,心道我哪是有闲情逸致练这个,还不是来得时候条件苛刻把家伙什儿都落高奴县了。
张杨一见这马岱的兵器眼中放光,冲我使个眼色挤了挤眼,又冲那边和庞德斗在一起的张辽努了努嘴,我俩心下登时敞亮,都明白要想缓解局势必须夺下马岱的单钩枪送给张辽,这单钩枪和他擅长用得钩镰枪差别不大,一旦兵器到手张辽必定是如虎添翼,到时候再做下步打算不迟。
我和张杨心思一致,双双抡起菜刀乒乒乓乓照着马岱就没头没脑地砍去。这菜刀本身就短,出手便快,再加上我本就是练单刀起家的,而张杨拿手的虽是大刀,现下虽然短了点儿但好歹总是一门。在我俩一顿抢攻下马岱反而乱了手脚,挡得了这里挡不住那里,没一会儿身上居然被我俩刮了好几条血口子出来。马岱低头看了看气的怒发冲冠,左手一扬,当即把他老祖宗传下来的无影金爪吊了下来。
我跟张杨说道:“要小心他这个东西,旋转起来就看不见了,配合单钩枪出招指不准就在哪儿挠你一下。”张杨惊道:“你跟他打过啊?”我无不得意道:“还赢了呢!”张杨骂一句道:“那我还跟着搀和啥,你自己摆平他不就完了。”我一听慌忙拦住他道:“别别,上次我穿了盆领铁铠跟他打的,现如今我如同赤身裸体,老哥你可得助我一臂之力。”
正说着马岱就主动攻了上来,他一杆单钩枪分打左右,也不知他用了什么手法,那无影金爪时不时就在我们两个只见跳跃着偷袭一下。马岱转守为攻以后立即占据上风,毕竟我俩兵器太短,一旦被抢了先手再想扭转就很是困难。马岱的暗器也用得着实好,没了铁铠的保护我不敢放开自己后背给他,处处提防着这神出鬼没的家伙,一时间实力也打了折扣。
眼看两边一时都陷入了僵局,张辽倒是反应机敏,牵着庞德的大刀就扯来了我们这边,那马岱还没弄清楚是怎么一回事就成了五人混战的局面。张辽夹在庞德和马岱中间吸引了绝大部分战力,飞快出手干扰着两人的进攻频率。只见他左手一勾右手一拽,庞德的截头大刀和马岱的单钩枪就时不时撞在一起。马岱不满道:“老庞你不要总是拐着帮倒忙好不好!”庞德也气的大骂:“又不是我想这样的。”
我和张杨分头夹击庞德和马岱的身侧,加上张辽从中捣乱,他两个很快就招式散乱起来,优势再度回到我们这边。张辽看到空档飞身上去变掌为抓去拿马岱的双目,吓得马岱急往后跳去躲,张辽虚招一晃又去拿庞德,庞德一时间陷入被我们三人缠打的局面,截头大刀虽勇却舞张不开,被两把菜刀叮叮当当砍得抬不起手来。张辽双手一探,伸进了庞德的两臂之内,庞德面带惊恐,想要回防却已然不及,就见张辽一推一拉,庞德噔噔噔退出去两三步,回过神来的时候大刀已到了张辽手中。
张辽看也不看就把大刀丢给了张杨,合身上去再扑庞德而去。马岱见由于自己疏忽导致庞德丢了兵刃,于是三两步抢上来想要弥补。就听张辽叫一声来得好,跟着舍了庞德去抓那马岱。庞德想去支援,就见熟悉的截头大刀呼地一声拦在自己面前,张杨对我说道:“我如今有了这家伙方便多了,你去帮大张三吧!”
大张三既然能从庞德手里夺刀,那马岱自然单对单也不是他的敌手。我还没能凑近就看见马岱被张辽一番眼花缭乱的掌法拍得晕天转地,手里的枪法凌乱不说,连无影金爪都不知该往何处下手,踉跄地垂在手边连起手式都摆不出来。
马岱见张辽如恶鬼般赤手空拳就打得他和庞德纷纷丢盔弃甲,不由得惊叫道:“你是哪里来的家伙,竟然敢在这里放肆!”张辽愣了一下,随即冷笑起来,手下又加快几分,直逼得马
岱连连后退。忽而张辽一掌拍在马岱的单钩枪身上,跟着膝下飞出一脚把马岱踢翻个跟斗,待马岱爬起身来的时候自己的单钩枪已然落到张辽手里,那枪头下斜出来的一个钩子正好挂在自己脖子边上。就听张辽凛然道:“在这里放肆?这里是哪儿?没过白露山都是我们并州的地盘!我倒问问你是哪家的孤魂野鬼,吃饱撑的跑到并州来撒野啦?”
就看远处火把阵阵,几匹快马来到近前,跟着一队步兵也齐齐跑来,当中白袍银枪的男人一见我就笑道:“高顺!你这手下败将又来讨饶了吗?”
我抬眼一看,马上提枪之人正是马超,杨奉等人也骑着马跟在他身旁,看这阵仗显然是刚才庞德马岱的手下跑去通风报信去了。张杨这时已经制住了没有兵器在手的庞德,见马超对我说话就冲我吆喝道:“你看看!又是你的老冤家!怎么偌大个西凉你给得罪遍啦?”
我也有些纳闷,明明我和张辽都跟这些西凉人交过手,怎么各个上来就指名道姓跟我打招呼呢。我就冲马超咧咧嘴道:“你的手下败将可不是我啊!”就听一旁的张辽叫道:“对!那天输的人是我!”说着提着马岱的单钩枪来到马超面前。马超扫了一眼张辽道:“今天吕布没来吗?那一会儿你形式危急了谁来救你?”
张辽听罢嘿嘿笑道:“就你这嘴上功夫不去宫里当个官宦真是可惜了!”马超不太懂京里事情,疑惑道:“嘴上功夫好和去宫里当宦官有什么关系?”大张三和小张三哈哈大笑,笑声既响亮又猥琐。马超听出不是好话,眉毛一挑登时一枪就刺了出去,张辽边笑边出枪去挡,顺势一拉一拽居然枪头钳着枪头把马超从马上拖了下来。
马超落地后神情有些不对劲,翻手把枪头从张辽的单钩枪上错开,说道:“进步不小啊,去年你就没有一枪让我下马的本事。”张辽跟着调笑道:“那是,去年你还没进宫嘛!”马超一怔,随机反应过来张辽又是在嘲笑他是宦官这事儿,于是心头火起,手中银枪连连进招,和张辽斗在了一起。
杨奉在一边审视我半天,见我这会儿也看到他才有些不高兴地说道:“原来你不是哑巴啊?”我心说你这功夫干吗这么关心我这个残疾人了,就说道:“我也不是驿馆的伙计啊。”杨奉有些失落,冲手下招招手,便有人递来一杆大枪给他。杨奉说道:“每次杀自己曾经的兄
弟们都让我心情不好。”张杨见状就解下庞德和马岱身上的佩刀和佩剑,随手就把庞德的佩刀丢给了我。
我抄起佩刀心想总算不用后厨的家伙和人打架了,杨奉枪头一拐就顺着刺了过来,我使着庞德的佩刀有些太过于轻巧了,颇不顺手,下意识挡了杨奉一枪居然震得我差点脱手。我暗叫用那些沉重家伙用习惯了,现在用这种正常大小的刀反而不顺手,于是提起精神专心和杨奉对战。
杨奉看着粗粗拉拉的,但是枪法却着实不弱,他连打带刺几套枪路下来居然逼得我手忙脚乱的,想起当年吕布曾说和他交过手,虽然当时吕布是为了保护州里人撤退而殿后,但是能在吕布手底下讨个便宜还没把命丢了确实该有两下子。
杨奉边打边训斥我道:“你这年轻人啊,不诚实。诚实点多好哇,干什么非得虚张声势骗我兄弟感情。”我被他碎嘴子弄得有些心烦,抡起我的杀猪刀就压了上去,杨奉见我刀法突然变得凶狠,讶异道:“怎么说中你的软肋还翻脸了?”我不答话闷头就砍,杨奉被我一时压得有些慌乱,横着枪和我缠在一起难解难分。
杨奉的手下慢慢从后面绕过来,想着找个机会合拢一起扑上把我拿下。我和杨奉都看见了这些鬼鬼祟祟的人,但杨奉好似视而不见继续和我一对一拆斗,我心想你们这些白波贼说一套做一套,又是什么诚实信用挂在嘴边,转过头就带着手下人要以多欺少把我弄死。就像前几天在高奴县一边说着满口仁义道德一边为了占房间把人家老板一刀杀了似的。
张杨杵着截头大刀站在一旁,冲杨奉伺机而动的手下喊道:“喂喂,要是闲得慌呢就过来跟我小张三练练,要不然谁敢乱生事别怪我小张三不念咱们白波一场的旧情。”
我听他一口一个小张三听得想笑,又听他说什么“白波一场”更是觉得无稽,心想张杨这人果然和张辽好生想象,两个人说起话来嘴上都没个把门的,偏偏两人武艺都不差,所以往往只有他俩说话揭别人的短,而对方却没什么机会拿他们下手。
张杨威慑过后杨奉的手下果然老实了许多,我便专心和杨奉打在一起。他的枪法虽然比寻常人厉害一些,但是自从我外出修炼至今,天下数一数二的大人物我没少碰过,换了以前的我要是碰见这白波谷的二当家肯定还没打心里就怯了,现在我身为陷阵营的老大,别说区区
一个叛军反贼的二当家在我面前,就算天下四绝的童渊李彦还有岭南王李进造了反,在我面前也一视同仁该打就打该杀就杀,更何况小小一个仅仅是和吕布交过手侥幸没死的杨奉呢?
我的刀法越打越凶,杀猪刀披袈裟打秋风翻来覆去使用,虽然我的刀法里就这三招,但没一招只要不小心蹭上了都得丢半条命去,且我本身没有什么刀法可以琢磨,凭借的就是打架打得多了积累出来的实战经验,不管你是什么枪法什么刀法剑法,我只要跟人打过我就知道怎么跟你打,这也是杨奉头疼我的一点,因为不管他怎么变招我都熟若无睹,任你风里来雨里去,我自有我自己一套的打法,这打法天上天下唯有我高顺独有,既没有招数又没有套路,里面夹杂着三招致命的刀法,搞不好就夺你命一条。
这边我和杨奉的局面几乎要呈一边倒了,那边张辽和马超却斗了个旗鼓相当。马超也是越打越惊,明明去年在射虎谷还对自己束手无策的手下败将为何短短一阵不见枪法就如此突飞猛进?
张辽手里的单钩枪从马岱那里夺来,虽然外形上和他擅使的钩镰枪有几分相似但毕竟不是他本来的武器,因此威力上多少要打几分折扣,可即便如此,他依然和银枪马超打了个平分秋色。就见那单钩枪在张辽手里变化无穷,时而用着锥枪的刺法,时而用着梭枪的打法,动不动又用出大枪的手势,冷不丁还像云中郡那个枪将一样使出锤枪的怪异枪路,马超感觉好像同时在和十几个人在交手似的,光是用来猜测张辽下一招会使出什么怪异套路就很是头疼,再加上张辽本身功夫就好,不管是枪上功夫也好、身上的拳掌脚踢本事也罢,糅合在一起不知道哪个情况下就会使出来,竟打的威震西凉的锦马超节节败退惊惶不已。
自张辽的“画虎”大成之后他的功夫就开始不拘一格,既可以把天下奇门兵器现学现用,又可以把诸子百家之长运用到自己的本门功夫里,自从去年在大帐外和北地枪王张绣一站之后张辽立即步入了天下流武者的地步,现如今已经能和去年打得他一败涂地的马超相提并论了。
就见马超气愤不已,猛地身前白光一闪,以出手剑格开了张辽的攻势,咬牙道:“你有本事再学这个试试。”
张辽跃到一边,见马超这样说稍稍愣了一下,随即对张杨笑道:“小张三,借你手中佩剑一用。”